極致的欣喜之後，接憧而來的是一種自己打敗了自己的詭異成就感。洪耀生摸摸自己的鼻子，如果碧霞有一天知道真相，應該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吧。
大概吧，隻是這種完全沒有自信的心虛算怎麼回事，應該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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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碧霞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看著麵前才比她大了幾歲的姐姐，“我已經找到粉珠了。”
“是，是嗎？”碧雲不自在地搓緊了手，眼神飄忽。
“你就不想說些什麼？”碧霞放緩表情，一雙清亮的眼睛直直看著她，“關於那批粉珠是怎麼失竊的？”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碧雲強著嘴不肯坦白。
碧霞歎了一口氣，“大姐，你為什麼要幫何祥興幹這種事？”
“不關祥興的事！”碧雲激動地站了起來，情緒開始失控，“偷粉珠也好，叫海關扣下貨物也好，都是我一個人幹的！”
“你認為我會相信？”碧霞無可奈何地看著麵前固執想要攬下一切責任的姐姐，“何祥興他不是個好人啊，大姐。”
“祥興他是好人，”碧雲在說到何祥興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變得溫柔無比，“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那爸爸呢，我們呢？”碧霞不滿道，那個男人給大姐吃了什麼迷魂藥，讓大姐這麼向著他。
“嗬，”碧雲臉上僅有的一點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妒忌和不滿，“爸爸眼裏不是隻有你嗎？碧霖也是，整天二姐二姐的掛在嘴邊，根本沒把我這個大姐放在眼裏。”
“我是笨，沒有能力管好皓月，但是我是大姐，爸爸怎麼能輕易地把皓月交給你？”碧雲抓住碧霞的肩膀，“我是大姐，是皓月的大小姐，可是皓月現在還有誰把我這個大小姐放在眼裏？”
“她們眼裏隻有你這個二小姐了吧！”碧雲抓住碧霞肩膀的手越來越緊。
“大姐，你捏的我好痛。”碧霞想要掙脫開碧雲的桎梏，可大概是因為過於激動的緣故，碧雲的手勁竟然大得驚人，根本無法掙脫。
“那何祥興呢，他對你又有哪裏好了！”
“祥興對我很好，”碧雲說到何祥興，手勁稍微鬆了一點，眼裏浮現出夢幻的光芒，“他會耐心地教我一件事該怎麼做，會安慰我鼓勵我，而且，在他心目中我是最好的。”
這種夢幻的少女情愫真的屬於一個已經二十三歲的女人？
碧霞幾乎抑製不住自己想要爆粗口的欲望，何祥興那個人到底對她大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啊，洗腦都沒這麼深刻的！
可看到大姐對何祥興這樣的感情，碧霞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能說什麼，說那個何祥興就是個渣渣，他勾搭你妹妹也就是我不成，就把目標放到了你身上，什麼喜歡什麼重要都是騙人的，他想要的隻是皓月而已，你醒醒吧別做夢了？
她不忍心說出口，但是不說又不行。
“既然你和何祥興已經在交往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祥興說他怕遭到爸爸拒絕，”碧雲在說到何祥興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連抓著碧霞的手都鬆開了。
碧霞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大姐，何祥興配不上你。”
“不，是我配不上他才對。”碧雲眼中有著不安和自卑，“祥興那麼優秀，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而我唯一為他做的事情也失敗了。”
……納尼？碧霞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這得是多麼強大的洗腦才能到達這一境界啊？
“都是你的錯！”碧雲話音一轉，惡狠狠的目光望向碧霞，“要不是你，我為祥興做的事也就不會失敗了！”
“大姐你腦子糊塗了吧！”碧霞沉下臉，“你知道盜走那批粉珠之後，皓月會麵臨一個怎樣的境地嗎？
“你不存在的話就好了吧，那樣祥興就會沒事了，也就沒人會阻擋我和他在一起了。”碧雲喃喃道，眼眸裏的神色看不真切。
“唔，大姐，你……”碧霞感到一塊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想掙紮卻被碧雲死死按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碧雲，卻隻看到對方麵無表情的側臉。
意識漸漸模糊，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腦海裏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眼前一黑什麼的最討厭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