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家那邊還是沒有回應嗎?”主教希伯萊站在窗邊,眼睛望著窗外秋天的風景,嘴裏卻在問著最近令他最心煩的事。
“還沒有回應。”凱薩琳回答,表情非常無奈,“我當時不應該衝動。”
希伯萊歎息了一聲,卻無法說些什麼。這件事雖然凱薩琳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安撫驚慌的牧師們,但畢竟還是做得太過了,他要是薩西亞,也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星辰家不一定能阻止我們的計劃。”托比亞斯想了想,說,“如果教廷出麵說那是神使……。”光明教廷在平民中的威信和影響力,是星辰家遠遠比不上的,而且那樣聖潔強大的法術,除了光明教廷還有誰能掌握?或者說:誰相信別人能有那個實力掌控?
“不可能。”凱薩琳搖頭,“當時在場有很多人,如果到時候星辰家提出不一樣的說法,肯定也有很多人相信,到時候恐怕局勢不好掌控。”
當時在場有很多士兵,雖然莎羅琳娜站得高有點看不清,但別忘了她和塔維拉當時就站在地麵上看著,難道還要說神使會分身術嗎?再說羅莎那個護衛第一時間衝上去也是大家都看到的。
“這個並不重要,”希伯萊轉過頭來,目光平靜,“重要的是,你的做法已經讓星辰家感到被羞辱,要是教廷再進一步,恐怕到時候會直接激怒他們。雖然薩西亞一直中立,但說不好因為這件事會對埃爾文殿下有別的看法,現在正是重要的時刻。”
托比亞斯無奈了:“那我們就這樣放棄為神使樹立威信的機會嗎?這個倒不是最關鍵,關鍵是,如果不是教廷的人都能使用出教廷已經失傳的秘技,那教廷從前樹立起的威信和形象就會被動搖。”
“我們很被動。”凱薩琳總結著。
希伯萊安靜地沉思了一會,最終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地笑了:“那就讓他們變得被動。”
既然他們的態度曖昧……那麼就逼他們做出決定。
凱薩琳和托比亞斯並不明白他說的是神麼,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希伯萊在一邊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著,似乎變得一點也不急了,反倒關心起另一件事。
“凱薩琳,你去帶人去查一下屏障山林,一定要查清楚他們在山林裏遇到了什麼,還有那個自稱瑪拉頓守護者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幻領主的瞬發魔法和莎羅琳娜身上發生的事,跟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是!”接到任務的凱薩琳離開了。
“托比亞斯,你去準備聖典,準備迎接我們的新成員。”
托比亞斯一愣,迎接神使的儀式不是早在回歸帝都時就舉行過了嗎?但他畢竟是思維靈敏的人,又跟主教相處了很多年,很快就猜出了希伯萊心裏的想法。
原來他的‘讓他們被動’是這個意思……
躲在藏書館裏的羅莎並不知道她即將要麵對的局麵,她失落地盯著那張暗碼紙條,為米諾斯的離開感到心情低落;除去要一個人麵對的不安外,或許還有別的情緒。
自從她回到帝都,所麵對、應付的人很多,和別人接觸多了,有了對比,米諾斯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謂是瞬間水漲船高,其實米諾斯對她還算不錯,至少都是明明白白擺著的……相較於別人的虛偽,弱智,逃避,勾心鬥角,米諾斯那一點點小腹黑和威逼利誘似乎算不得什麼了,就連他那研究起來時的瘋狂勁都變成了優點。
羅莎覺得她這時是真正地把他當成朋友了,而不是隨口說說那種。
現在他走了,她還挺舍不得的。
但她轉念一想,說不定他是找得到了‘六神器’的線索呢?這樣一想,她心情就好太多了,那麼,她這邊也要加緊速度了……
羅莎收拾好情緒後,收拾了桌麵上的書籍,然後出了圖書館,身後跟著莫愁。
自從那天之後,莫愁雖然還是麵無表情,神情卻緩和得多了,有時候羅莎找她聊天,也不再是簡短的公式化回複。
因為這一點,羅莎對東部古國遺民有了一個全麵的了解。
自從上古一戰後,艾澤大陸諸國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為了生存,人們聚集到了一起,各發揮所長開始重新建立家園。但是呢,人家高人們可是進酒樓都要高貴冷豔破窗而入的存在,怎麼能和你們這群凡人混成一團,於是高人雲集的東部古國遺民決定不走尋常路,哪裏危險往哪鑽,在中立區的大片原始森林中紮了窩,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這也是艾澤大陸中,古國遺民普遍少見卻依然存在的原因——總有少部分人不甘寂寞嘛。
“我所在的部族發生了叛亂,我帶著母親逃出來了。”莫愁表情平靜地說。
羅莎畢竟是當八卦聽,並沒有深究,腦海中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那身邊都是異族,你擇偶會不會有心理障礙啊?”她就挺有心理障礙的,雖然她也沒想過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