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光璀璨,千百座大山圍繞的中立森林此時格外寂靜,數以百萬計的參天大樹在寂靜中沉眠,而此時中立森林某一處小小的山洞裏,卻沒有人入睡。
“你要什麼?”
篝火前,白河非常直截了當地進入了正題;雖然當時情況驚險,但他還沒有到就地等死的地步,而且羅莎跟他之間,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即便他白河大多數時間在修行,卻也不代表他不懂‘沒有免費午餐’這句話。
羅莎往外挪了挪身子,非常坐立不安,好像隻要白河抬一抬手,她就能躥出五米遠——雖然白河現在傷得不輕。
“……我想回學院。”學院的八卦黨員再險惡,也比不上此刻的白河在羅莎心中那麼恐怖。
白河靠在旺財毛茸茸的身上,沉默著看了她一會,那沉思的神情看得羅莎心裏非常忐忑,然後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白河終於說話了。
“使用太過強大的裝備,反而會其產生依賴,有投機取巧之嫌,”他搖了搖頭,說,“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確實也很正常。因為其實從開始她就看出來了,白河是個實心人,怎麼說呢,就是那種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的男人,不屑說任何謊言,而以他的實力,也不會懼怕任何陰謀詭計。
羅莎聽他這麼說,稍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不能怪她太多心,像五指鐲環這種神器,連十三……不,現在是十四階了,連這種強者進階時產生的元素精靈都能一吸一個準,要是現在告訴她這是神用的東西她都會立刻信了。
像這種這麼強大的神器,就連米諾斯都曾經遺憾地說過‘早幾年讓我知道就沒你什麼事了’,更別說別人了。
“我並不貪心,”羅莎也很直白地跟白河說了,“我隻是希望今後晉級的時候,你能稍微幫個小忙,你知道的,法係職業獨自晉級是非常危險的事。”
白河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然後才點頭,答應了:“可以。”
羅莎見白河同意,然後又厚著臉皮繼續討價還價:“然後就是,我希望能跟你一起修行。”在白河旁邊修行確實是非常自虐的事,尤其對於一個有強迫症的人來說——人家都那麼強了還這麼拚命修煉,你這種經常處於撲街邊緣的小牧師好意思懶下去嗎?
白河果然皺起了眉頭:“換一個。”
羅莎想了想,然後頗認真地耍起了流氓:“那你笑一個給我看看好了。”
“……。”
“喂,我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羅莎低著頭,用幹枯的樹枝在沙石地麵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圖,低聲說,“我現在隻想修行,成為更強大的人,而這也是我唯一的出路。”
如果她夠強大,或許就能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如果她足夠強大,就算他們之間有矛盾,也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就好像別人說的,‘單身沒有理由,就是醜’一樣,她被甩也沒有理由,就是因為不能夠成為成就他理想的人。
羅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漸漸變得更加偏激。
“我不收學徒。”
“我也不能當你的學徒啊,”羅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看不出我是牧師嗎?你是能教我什麼?”
光明牧師跟隨黑暗法師修行已經夠荒誕了,她可不想成為曆史上第一個求武者成為導師的牧師。
白河又看了看她,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他這個等階的人,哪會看不出羅莎是牧師,他所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罷了,但既然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覺得你挺勵誌的,所以想當你鄰居,在晉級的時候你順便過來幫一把就是了,這不困難吧?”
然後白河終於點了點頭,同意了。
然後羅莎往外看了看天色,決定外出打獵,在大雪山的山頂上什麼都好,就是夥食實在是……她再也不想吃饅頭了;打定了主意,羅莎拎著秘銀劍出了山洞。如果說有什麼是她這幾年成長最快的,那絕對是在叢林生存的本領,她很快拖回了一頭小型山豬,處理完後架在篝火上烤著。
山豬很快被烤得發出‘滋滋’的聲音,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她可以為了修煉一連一個月吃饅頭,但也會為了能吃上一頓好的而隨身帶著各種食物配料,並耐心地烹飪。
她挖空了山豬的肚子,在裏麵塞了隨手采到的少量蘑菇等配菜。
旺財蹲在她旁邊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香噴噴的烤野豬,前爪煩躁地在地上刨著坑,滴下來的口水幾乎要淋濕燃料;羅莎同情地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看看在一邊默默啃饅頭的白河,他還一邊給旺財扔了幾個饅頭,在等肉餐的旺財好像覺得自己不該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它把饅頭吃了一半,又推給羅莎,繼續盯著烤豬一邊刨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