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這邊的混亂,遠在蘭斯帝國王城中,女祭司冥想室的門‘吱嘎’一聲被打開,屋外的光隨著門的被打開照射進來,卻照不到室內深處。
開門的那人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然後黑暗中隻剩下那一小排昏黃的燈光,那人——洛亞捧著一疊紙張走上前。
冥想室的盡頭是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下跪坐著一名女祭司——正是黑暗議會的領導者黑暗祭司長。
侍衛洛亞恭敬地將手中的紙張呈現了上去。
女祭司背對著大門,輕輕地伸出手抽出其中一張,瀏覽了起來。
室內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女祭司才將那一疊資料看完。
“這就是國王陛下要調查的東西?”她隨手將最後一頁紙張扔在地上,隻見昏暗的燈光中,那頁紙上赫然印著羅莎的畫像;上麵用奇異的文字寫著一些東西,卻因為燈光太模糊,看得並不清楚。
“是的,”洛亞恭敬地半跪在她身後,“國王陛下在沒有外出的時間裏,派人去調查了一些事……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這個國王,實在和過去的任何一任國王都有很大差別;大家都知道,蘭斯帝國的國王其實就是個傀儡,實際的大權是掌握在黑暗議會手裏的,根據詳細記載,曆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王像現在的國王陛下這樣……
“從覺醒開始,國王陛下就很不對勁,”洛亞小心地斟酌著詞語,努力想形容出自己心中的那一種詭異感,“他……並不像過去的陛下那樣沉靜。”
無論是說話的語氣,行走的姿勢,還是做事的風格,都少了那種傀儡的死寂;他非常強勢,心思卻又細密,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又刻意繞過女祭司的底限,也因此女祭司很多時候雖然不悅,卻也並不重視——直到最近幾年。
“哼……。”女祭司的薄唇揚起淺淺的弧度,發出冷笑聲,“過去的陛下,造不出那樣令人驚歎的神器。”
洛亞想起那個蘭斯帝國的‘秘密武器’,再一想起尤利西斯陛下那副笑容親切的模樣,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詭異的敬畏:“是的,那樣的神器,足以震驚整個艾澤大陸。”
“也震驚了我們,至少現在的我們不會隨便對他下手,哼……為了他的目的,他狡猾的一麵可都暴露出來了。”女祭司慢慢地站起來,轉過頭。
洛亞顯然感到很擔心:“難道蘭斯帝國要像永恒王朝那樣,陷入神權和王權的爭鬥漩渦嗎?”永恒王朝底子好,怎麼爭鬥折騰也還有他們祖先留下的肥沃土地和安全的圍欄,可蘭斯帝國的領土……就像被神懲罰了一樣,他們占據的是最貧瘠最寒冷的北方地區,每到寒冷的冬天,凍死的新生兒幾乎占了全部的百分之五十,而最肥沃的地區卻是凶險的原始森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蘭斯帝國的政權統一,在一代又一代的黑暗祭司長的帶領下,蘭斯帝國的人民才能勉強在寒冷的北方紮下根,如果這唯一的‘慶幸’也變成憂慮……
“我絕不會讓我們的帝國也變成蛆蟲窩!”女祭司冷冷地回應,然後垂下眼皮,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語氣緩和了下來,“可以看出他有自己的目標,對政權並不感興趣。”這也是她能對這個‘怪異的國王陛下’忍讓到現在的最大原因。
洛亞彎下腰,撿起了女祭司扔下的那頁紙張。
“國王陛下的目標,難道真的是……?”
“神諭者,莎羅琳娜·星辰。”女祭司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頁紙張,“讓我們上一次戰敗的關鍵人物。”
其實蘭斯帝國之所以戰敗,是因為永恒王朝的增援軍隊及時趕到,可就因為羅莎在最關鍵的時候擋了那麼一下下,幾乎已經成了定局的局麵被扭轉了;所以她在其中充當的角色,可以很偉大也可以很不顯眼。
“他想做什麼?”洛亞皺起了眉頭。
“隨他去吧。”女祭司並不在意。
這時女祭司心裏想的是:要是尤利西斯想搞死這個小婊子她當然舉雙手雙腳支持,而要是因為口味獨特,國王陛下看上了這個光明教會的‘聖女’,想要抓過來談談心戀戀愛,她也會裝作沒看到的,橫豎對大局沒有影響。
就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冥想室的大門忽然“砰”地一聲被人踢開了!
“誰!”洛亞第一時間擋在了女祭司長麵前。
門口的人影逆光站著,披風遮去了他大部分的身形,猛一看上去就是一個奇怪的黑影。
“嘿,奴隸們,躲起來開Party嗎?”
女祭司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