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的看到了這樣沉默的場景,他們的心情才終於徹底沉重起來。
“我要進去。”羅莎的聲音有些緊繃。以前不管多晚,每一次她回到家都會有一盞燈光為她亮著,可是現在,那座房子就像黑夜裏的一切那麼寂靜……可不管裏麵會是什麼情況,她都要去麵對。
三個男人臉上同時露出了難為的表情。他們知道羅莎很堅強,但是這堅強大部分來源於她的家人,而現在的情況也很清晰了:羅家爸媽——甚至她的弟弟羅逸都有可能已經……
作為伴侶,他們不是那麼的願意讓她直麵那樣的慘狀,更別說她現在還有身孕。
米諾斯扳正她的肩膀,試圖說服她:“莎莎,你聽我說,我們在這邊已經結過婚了,有些事我可以代替你去做,你的家人會理解的……。”比如說,結束他們的痛苦。
“閉嘴!他們不會有事的。”羅莎突然激動了起來,她拍開米諾斯的手,強調著,“就算是有意外,這些事我也要親手去做,我……我怕他們會害怕……你懂嗎?”
她隻是帶了個小鬼,沒有脆弱到不能戰鬥。
白河最受不了看她哭:“知道了,那就一起來吧。”古國遺民和東方人的風俗很相似,所以白河非常了解她的心情和堅持。
四個人飛快地下了車,在夜色的掩護下很快抵達了那座房子。
“爸,媽!你們在嗎?”羅莎在門外底喊了一聲,試圖把門打開,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他們很快引起了附近幾隻行屍的注意,它們紛紛圍了過來。
“我們必須先進去。”米諾斯低聲說,並且很快利用絲線把門鎖割斷了。
剛進門,房間裏立刻響起了沉悶的腳步聲——那不是正常人類會有的腳步聲。羅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白河把圍過來的幾隻喪屍都解決後,米諾斯立刻把門關了起來,同時趙青蛉打開了手電筒。
微弱的光線裏,一隻高大的喪屍進入他們的視線。
“不是。”羅莎緊繃的聲音終於鬆了下來,白河立刻‘唰’地一下削掉了那隻高大喪屍的頭,連噪音都沒讓它發出來。
“廚房沒有。”米諾斯從廚房出來,緊接著他很快查看了一樓的情況,“沒有。”
他們立刻上了二樓。出乎他們的意料,羅家除了那個高大的喪屍外,竟然意外的幹淨,再也沒有別的喪屍了。
“這不可能,我們進來的時候,家門是反鎖的!”羅莎不能理解這樣的情況。
然後他們一個個房間地查看過,都沒有任何發現,最後隻剩下羅逸的房間了。
米諾斯輕輕地擰著房間門的開關,然後表情沉重地看向羅莎,低聲說:“反鎖了。”
羅莎急切地貼到門邊,低聲喊:“小逸!你在嗎?我是姐姐……。”
然後他們聽到了門裏傳來微弱的聲音——
“姐……我、我在這裏……。”
白河立刻拉開羅莎,很快就破壞了門鎖。門剛打開,一個人型生物立刻就朝她撲了過來,白河一隻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電筒發出了微弱的光線,在微弱光線的照耀下,他們看清楚了那個生物的樣子——
“小逸!”羅莎忍不住叫出了聲,聲音裏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那是個少年可不就是羅逸麼?他的手臂血淋淋的,眼睛也不停地在閃著綠光。
“他被咬了,”米諾斯咬牙,用絲線把羅逸整個人捆了起來,“他立刻就會變成行屍,莎莎……。”
“我知道!”羅莎打斷了他的話,腦子卻已經一片混亂了。
羅逸被捆成了粽子扔在角落,趙青蛉走過去,試圖把他身體裏的‘黑暗’和‘混亂’吸引出來,可最後卻不得不對羅莎搖了搖頭。
羅逸不停地掙紮著,眼睛也一直在閃著綠光。
“姐……姐,我難受……。”他的尖牙已經長了出來,身上喪屍的特性越來越明顯,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
已經沒救了。這個開朗地笑著,開玩笑著叫他們‘二姐夫、三姐夫’的少年,將要變成外麵那些危險冰冷的行屍。
趙青蛉半蹲在他的身邊,他跟羅逸感情一向不錯,這時候臉色更是陰沉得不能看,白河跟米諾斯也不忍心再看羅逸。
羅莎強忍著哽咽,眼淚‘唰唰唰’地往下掉。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承受這麼大的痛苦,她的心裏就像刀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