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在那西方仙山名喚飄渺峰的。那玄機子正對著三名弟子訓話。老頭兒白眉白須的,著一領灰色的道袍。不說話倒還真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
此刻,老頭一改往日形象。一本正經地對三個徒弟說:“你們跟著我已經有不少日子了。現在也是時候出去曆練曆練了,命中的劫數,該有的也躲不過。若僥幸悟了,你們也就不必在我這裏呆著了。自然有人接引你們到更高層次。”
然後又皺著眉頭對三名弟子中唯一一名女弟子道:“尤其是你,阿然!”
那個被喚做阿然的女子並不在意,懶懶地,卻又無比堅定地說:“我不去!”
“咦,還反了你了不成?難不成你還想跟我這賴上一輩子不成?”老頭別看貌似一派仙風道骨,其實卻是個火爆脾氣。
“師父,您順順氣。您瞧瞧您,都胡子一大把,年紀一大把的人了,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那個叫阿然的女子上前撫了撫老頭的背。然後衝那兩位擠了擠眼睛。那兩人就順著邊兒悄沒聲息地溜了。師父這爆脾氣,也隻有師姐才治得住。嘿嘿,為免傷及無辜,咱還是腳底抹油,早點開溜得好。
見兩人已走得不見影了,阿然也不再為老頭順氣了。悠然地坐下來,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品了起來。咦!這不是惹人上火嗎?
果然,那玄機子心頭的小火苗蹭蹭地就躥了起來。小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哎喲這次老爺子可是氣大發了。果不其然地,那玄機子過來把桌子拍得山響。連桌子上那把他自己最鍾愛的紫砂壺都跳得老高。幸虧阿然眼急手快,不然那茶壺隻怕就要碎碎平安了。不過桌上幾隻茶杯還是沒能幸免,水灑了一桌子。好在有驚無險,隻是倒得東一隻,西一隻的。不過阿然也不管那些。反正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那一次不損壞幾個杯子呀!隻要這隻寶貝茶壺沒問題就行。據說是已經養了幾千年了。壞了可就真有點罪過了。
阿然輕輕地將茶壺收在老頭的櫃子裏,省得一會再殃及池魚嘛。然後毫無形象地往一隻軟踏上一坐。玄機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修行也幾千年了,怎麼就沒個長進呢!你倒說說,你為何不去?”
阿然蠻不在乎地說:“師父,你說你也修行上萬年了。這爆脾氣怎麼就改不了呢?”然後勾了勾小指頭,一本正經地對湊到自己跟前的師父說道:“人常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說得就是你!明白嗎?”
咦,這個是腫麼解釋得嗎?繃得一聲阿然頭上就已經挨了一個暴栗。
“自己不學好,還怨師父!你看看你!在這山上呆了多少年了?自你入我門下以來,這來來回回地都走了幾撥了?你怎麼就還呆在這裏不走呢?”玄機子恨鐵不成鋼地狠狠地點了阿然的額頭幾指頭。
“這樣不好嗎?”阿然懶洋洋地翹起二郞腿,然後掰著指頭道:“阿然做得飯不好嗎?”老頭神往地咂了咂嘴,沒有說話。
“阿然燒得茶不好嗎?”老頭想了想,也沒有吭聲。
阿然隨及又伸出一隻手指頭在老頭額頭點了點:“你,生氣的時候,阿然在身邊是不是氣消得快一些啊?還有,你的衣服是不是阿然幫你縫的?髒了,是不是阿然幫你冼得?還有…還有…還有…咦,多得指頭都不夠用呢,要不要把你的指頭借我用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