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弱地語氣開口道:“趙爺,這是為何呀!”
趙爺像大人訓斥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對我一陣怒吼:“踩井蓋是要走黴運的,而黴運又會像債主一樣在某一特定時段,集體蜂擁而至,煩都煩死了。你現在黴運正旺,想躲都躲不掉。”
我無奈地說:“那~~你不能完全把責任全都一股腦地推卸在我身上啊!這萬惡的井蓋就是這麼設計安裝的,你說安在哪不好安在我腳下。我怎麼這麼倒黴別的地方不踩,偏偏不當不正踩在這該死的井蓋。那我現在應該如何是好!事情要按照這種卑劣的事態發展下去,有沒有後遺症兼並發症的可能?對於我整個後半生的命運,有沒有摧枯拉朽的影響?以及我對於新鮮事物的看法,還能不能用旁觀者的角度去分析理解?請趙爺為我主持公道。用謹小慎微的態度,詳細科學合理的依據,開誠布公地為我解釋清楚這個混亂的命題。最好配個插圖,達到雙管齊下的效果。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趙爺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說:“呦嗬!都公道自在人心了。我上輩子欠你的。還摧枯拉朽?還開誠布公?還配個插圖?依我看隻需給你在做個拉皮即可達到滿意效果!”
不過根據我縱觀曆史,博覽群書,頭懸梁,錐刺股地潛心專研,挑燈夜讀,我以旁觀者清的角度告訴你,你剛才的黴運已經重腳底逐漸漫過脖子,正在悠閑地前往末梢神經的路上。一旦到達你的末梢神經就相當於十萬天兵重天而降,以勢如破竹的勢態衝垮你整個神經網絡。短時間內造成你思維混亂,口齒不清,記憶模糊,處於外太空失重的狀態。輕者酒不醉人人自醉,重者狗不咬人人咬狗。必須走這一步才能化解黴運。跟脫胎換骨仿如獲得新生一樣。我剛才那一掌可以說火候適中,層次分明,集強度力度酒精度於一體。一掌下去不但讓你精神抖擻,氣血舒暢,對於養生的效果也是好處頗多。
現在你身上的黴運已經化成一股青煙,隨著剛才刮的東南風已經不知去向。不要問我為何技高一籌,因為你在我眼裏心理和腦海裏隻有說話權,絕對沒有話語權。根據情況所需很有可能在你不經意間在追加一拳,以防死灰複燃。”
我把手指擱進嘴裏,屁顛屁顛在趙爺身邊鞍前馬後,唯命是從。一邊溜須一邊想像趙爺這麼獨斷深不可測的理論與高層次的造詣,以及對於井蓋與黴運之間的魚水關係,分析得真是清如水明如鏡完全是把我當猴耍了。這種以假亂真的說辭,在同齡大爺當中絕對屬於鶴立雞群的那種。
在有限的時光裏,我和趙爺一路歡歌笑語,完全沉浸在他說我聽,我聽他說。他唱我哭,我哭他唱。這種讓我抓耳撓腮,搓手頓腳無限輪回的恐怖漩渦裏,想拔都拔不出來。此刻我的內心實在有一種貓哭耗子假慈悲,這種假的不能再假,忍得不能再忍的地步。正當我攥緊拳頭躍躍欲試,準備一擊即中把趙爺打倒在黃昏破曉之後,黎明破曉之前。天啊!正在滔滔不絕長篇大論地講《跪在女人石榴裙下的男人的旁邊的那條母狗的配偶的三姑五弟八大姨,七姑四嬸二大爺的內心真實感受》的趙爺,一隻穿著小黑鞋套著藍白相間格襪子富有正宗豬蹄之稱的五香豬蹄腳,就這樣一不留神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踩在鏽跡斑斑地井蓋上。
這一腳踩的實在有久旱遇甘露,新婚入他房的感覺。恐怕不隻是天意還有人為的跡象。此時此刻我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沒做夢,接著我眨了眨眼睛給趙爺傳遞一個要動手的眼神。趙爺眨了眨眼睛竟然回應我一個放馬過來的眼神,然後閉上眼睛靜候佳音。我先一愣心想這裏不會有什麼蹊蹺吧!片刻後心中竊喜,最後正當我摩拳擦掌準備給趙爺化解黴運之際。趙爺運用蓋世神功失魂落魄懸空踢踢了我一腳,像這種失魂落魄懸空踢隻需腳趾頭輕輕碰觸我身體任何部位一下,就足以讓我在宇宙與地球間往返數次。
我嗷地~~一聲,再次發出響徹雲霄的慘叫。然後我的身體以直線勻速運動慣性般撲倒在地,微微發白的嘴唇與大地來了一個久違的接吻。臨昏死之前我弱弱地問了一句:“趙爺,為何要出此下策,將你陷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萬丈深淵。”
趙爺嘴裏不斷念叨:“媽的!前麵有井蓋也不通知我一聲。還有沒有點作為一個現代三好男人應有盡有的良好表現。”
我心理嘀咕趙爺什麼理由都能強加在鄙人身上,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突然間我腦袋一片空白,跟電影裏將死之人一樣垂死掙紮兩下,然後昏死在地。
此時趙爺蹲下來拿手在我的鼻子間短暫停放了一會,又趴下拿耳朵聽聽我的小心髒,又擺弄一下我的小胳膊小腿,最後掐了掐我的人中然後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嘴裏數3…2…1
我慌亂之中爬了起來說:“趙爺果然火眼金睛,名不虛傳,不知閣下重哪看出我是裝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