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傷口已被他包紮完畢。玉玲瓏不自覺抬眼凝望著他,忽然間,竟發現那清冷的眸子中,竟隱含絕望和悲傷,轉過身冷聲道:“無論怎樣,在你離開這個家之前,在這個屋內,你都是自由的,等有機會了,我會和爹娘說與你和離的。”
說完他徑自走到一邊隔著垂簾的小床榻上:“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今後,你睡主臥,我在小榻上歇息便好。”
看著那道頹廢的背影,玉玲瓏心知他並無惡意,隻是不想投入這段感情,怕有離別的那一天。可不知為何,當聽到曲雲奕所說的和離二字時,本應高興的她此時心中竟在隱隱作痛,不知是來自哪裏。玉玲瓏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其實他的病並非無藥可醫,可是剛到嘴邊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且不說他丟失的魂魄,單單是他體內的劇毒,自己就根本無從著手。這般想著,她輕歎口氣,回頭輕輕躺到床上。
深夜,燭光漸盡,一道身影站在床邊看著床上那熟睡的倩影,深歎了口氣,抬手輕柔的為她蓋上被子,當觸及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時,手竟不自覺的扶上了那張絕色傾城的臉頰。忽然一聲嚶嚀,玉玲瓏轉了個身子,床榻邊的那道身影一驚連忙轉身離開,隻有那垂簾在搖搖晃晃,證明著剛剛那人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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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冷風徐徐,一片幽暗的竹林中,寂靜沉溺,隻有偶爾風吹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匆匆行走著,身上披著一個黑色的長袍,將整個身子都覆蓋住,看不出是男是女。
她腳步顯得有些匆忙,但卻在刻意放輕,似乎是怕人察覺一般。當她走到竹林深處之時,一陣陰風吹過,一個黑影落在了她的麵前,迫使她停住了腳步。
“主人!”黑衣人低聲喚著,那聲音赫然就是一個女子。
“恩……交給你的東西你可給他服下了?”黑影發出一陣陰暗的聲音,似男似女,尖銳刺耳,在這原本就靜謐的夜晚裏顯得更加的詭異。
“奴已經給他服下了……”黑衣女子輕聲回答著,語氣中帶著幾分的顫抖和恐懼。
“哦?服下了……”
黑影聲音忽然放低,似在喃喃自語一般,忽然,一個如刀一般的黑影飛過,穿過女子的胸口,可卻未曾流血半滴。女子悶哼一聲,一下跪倒在地單手捂著那黑影穿透的地方,哆哆嗦嗦不再言語。
“你說服下了,那他為何至今還是好好的?嗯?”
“奴……奴不知,但的確是已將東西放入藥中給他服下了!”
黑衣女子緊張的辯解著,聞言,黑影沒再做言語,見此,黑衣女子連忙低聲道:“主人,要不……要不奴再去……”
“不!不必了!”黑影忽然阻止,而女子則不解的抬眸看著麵前的黑影。
“既然……她也來了,那正好!記住!從今日起,你便不必再管這件事了,本座……自有主張……”
“是!”等了許久,沒等到回答,女子抬眼看了一下,待見到那黑影已不知何時不見之時,頹然的一下坐倒在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緩了許久,她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下黑袍,匆匆的又向來時的路走去。
暗影搖晃,索索瑟瑟,竹林又再次恢複了平靜,可是……卻也是暴風雨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