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咬牙,好,你給我等著!誰拿了君聞書的命,我就要誰的命!我還不了他的魂,但我讓你吐血!
第七天過去了,君聞書沒回來,定親七天都夠了,拜壽才需要幾天,我有些心神不定。
第九天,侍槐跌跌撞撞地進了書房門,一臉六神無主的樣子,“司杏,少爺他……讓人抓走了!”我心裏咯噔一下,扔了書站起來,“你說什麼?什麼抓走了?”
侍槐倚著門,“少爺……我們剛出臨安城,遭人劫了,少爺就被抓走了,還留了張條兒,條上說……說……”侍槐上氣不接下氣,我抓著他,“說什麼?”
“說若要贖人,準備一萬兩金子的錢票,半個月後交人。”
我的腿有些軟,半天沒反應過來,“一萬兩金子的錢票!”腦袋裏空蕩蕩的,茫然地問,“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侍槐搖了搖頭,“特別快,也是趕著車子,從對麵過來。差不多要碰到車頭時,那車上突然跳下幾個人來,把我推下去,把少爺擄走了。”
“是不是抓錯了?他們怎麼知道你們是誰?”
侍槐又搖搖頭,“我回去稟報了王家,他們說知道了,報了官,也派了人在找,我就趕緊回來報信。”
“夫人說什麼?”
“正人事不省呢。”
我想過去瞧瞧,想想算了,她不喜歡我,“請郎中了嗎?”
“請了。”
我癱在椅子上,掐著手指,心裏很亂,是誰抓了君聞書?他還會回來嗎?會不會打他?他那樣子受得住打嗎?從小就沒受過什麼罪。真是為錢嗎?還是……為仇?我心裏突地一跳,若是為仇,可是別想回來了。我身子有點兒軟,真是這樣,琅聲苑恐怕再別想著有主人了。我渾身冰涼,不敢再想下去。君家這幾年遭的什麼難,我上哪兒能把他弄回來?
希望是抓錯了吧。
我努力地定了定神,君聞書說有難破難,不要慌。不要慌啊,這節骨眼兒上,再慌就更沒救了。菩薩保佑君聞書無事,不管怎樣都得把他弄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侍槐別慌,少爺……說不定是被人抓錯了,也許沒事。”我安慰他,自己心裏卻慌得很,“王家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有信?”王家不是做官的嗎,這時候總該比我們有本事。
侍槐搖搖頭,“說有信就打發人送過來。”
我沉默了,這麼大的事完全交到別人手裏,橫豎覺得沒著落,哪怕是君聞書的親家也不行!我得自己想想辦法。
我理了理頭緒,“夫人不抵事,眼下就剩咱倆了,別慌,咱們得讓少爺回來。”
侍槐哭了,“司杏,我怕呀,少爺……還能回來嗎?”
“怕什麼怕!怎麼不能回來!”我一拍桌子,“哭有什麼用,少爺就能回來嗎?”我擦了擦眼角,“得趕快想辦法。一哭,心就散了,趕緊想辦法。”
我機械地說著,腦子裏一片混沌,想什麼辦法?報官?在臨安城裏出的事,王家已經報了。等王家的信兒?總覺得不牢靠,雖說君聞書是他家未過門的女婿,還是覺得不牢靠。那我們能做什麼?就是幹等著?我想來想去,“侍槐,你去把林先生請來。別去夫人那兒,到這兒來,什麼都別和他說,就說少爺有急事請他。”
我總覺得林先生知道君聞書的秘密,君家能管事的人沒了,也隻有和他商量一下。侍槐去了,我如坐針氈地等著,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林先生才邁著步子進來。
“侍槐,你去夫人那兒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再者,千萬封住口,現在人心最容易浮動。夫人躺著,二小姐不抵事,這府裏頭無論如何不能亂。”侍槐應了聲便走了,林先生疑惑地望著我。
“先生請坐。”我斟了杯他喜歡的白毫,背對著他,沒讓他看見我顫抖的手。
“有勞姑娘,聽姑娘的說話,府裏似乎出了什麼事?”林先生穩穩地問。
聽他的口氣,我像是有了依傍,林先生會幫我的!“就是請先生來商議的。”我開門見山,“九天前,少爺去京城給王家老爺拜壽,剛出臨安城就遭了劫匪,留了張要一萬錢票的條兒。”我揩了揩淚,“侍槐先告訴了王家,剛又回來告訴我們,夫人正躺著呢……”我一邊擦淚一邊說。
林先生的眉毛皺了起來,“剛出臨安城?能勞煩姑娘講一下經過嗎。”我把侍槐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林先生的眉毛皺得更緊了,半天不說話。
“先生您看……”
林先生搖搖頭,“應該不是劫錯人。”他肯定地說。我心裏的希望一下子破滅了,雖然我也知道那隻是幻想。
“先生為何如此肯定?”林先生沒有立即回答,“姑娘以為,若是不知道劫的是誰,能不先問一下嗎?” 我的心迅速變冷,眼前有些發黑,君聞書,還能回來嗎?
“那先生看,真的是為財?”我沒說下去。
林先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小心地看著我,“姑娘,老朽多一句嘴,有些事,少爺是不是沒和你說?”
“什麼事?”
林先生看了我一會兒,搖搖頭,“我也說不好。有些事,還是等少爺自己說吧。我先去看看夫人,再去趟京城。姑娘就在府裏,千萬照看著點兒,這個時候,望姑娘莫……太顧忌名聲。”
我懂他的意思,我名義上是君聞書的房裏人,君家的主子不抵事,若真亂起來,在下人中間我說話比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