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猜到自己的病情,你為什麼不早來醫院檢查,有些病必須及時治療才會好,你已經是高三的學生,難道你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他還在責怪我。我沒有勇氣在和他爭辯,我忍住淚水,扯掉輸液管,衝出去。
“你讓開,我就是現在死了,也和你沒有關係。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是剛衝到他的麵前,突然眼前一黑,又暈了。
“楓儀,你不要嚇我。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這樣,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他懊惱地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甚至眼中還噙滿了淚水。“是我太激動,不該責罵你,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
很久很久,我閉著眼睛,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在心中胡亂猜想我到底是怎麼啦?得了什麼病?
“你先乖乖的在這裏躺著,我去叫醫生。”他見我平靜了許多,替我蓋好被子,轉身離開去找醫生。
“洛齊,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啦?是不是很嚴重?”我的語氣軟了很多,剛剛那個大聲吼叫的女孩不是我,現在我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和乞求。害怕,我真的害怕。
“其實也沒有什麼,隻是……”他在猶豫。
“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我不該大聲吼,我怕他不告訴我,隻有小聲乞求。我害怕聽到我不敢想象的結果,怕!真的好怕!
“醫生說你沒有什麼大病,隻是因為用腦過度,才會暈倒。隻要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就會複原,隻是……”說到這裏,他又停下了,很為難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他也在矛盾。
“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呀!”我急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這麼喜歡哭,隻是說著說著,眼淚就會止不住往外流,難道我真的變得這麼脆弱了嗎?
“隻是醫生說你,從今以後不能在回到學校去。我們告訴他你很喜歡寫作,他還說這根本就不可能,你必須放棄這一切,不然你的身體很難複原,可能會終生這樣,或者還更嚴重……”他後麵說的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隻記得他說從今以後我不能再回到學校去,不能寫小說,必須放棄我現在理想中的一切,這無疑是晴天霹靂。什麼都放棄,那我還能做什麼?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未來的路到底該什麼走?我還有什麼勇氣,什麼理由可以繼續走下去?
視線又模糊了,我又沉沉的睡去,這一覺很長很長,就像是過了幾百個世紀。在夢中我看到了太多的人在叫我,他們在叫我回去,可我一直躲在雲層底下,我害怕見到他們,害怕。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的大學不可能去考,我的小說不能寫,我就像是廢人一個,我是廢人,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想,我仰頭問大地,我還能做什麼?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做什麼?
哭,我隻有抱著頭哭,好脆弱,為什麼我現在就像是玻璃娃娃一樣,那麼脆弱,動不動就掉眼淚。
“楓儀,楓儀,你醒醒!媽在這裏,媽在這裏,你不要哭,快睜開眼看看媽媽。”是媽媽來了,這個聲音很熟悉,我記得。我含淚睜開眼,真的是媽媽,還有爸爸,他們都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