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府衙前碰麵,從頭到尾,沒交流過一句話。
穆東恒拿著架子,司夫人也懶得同這人主動。
司夫人停住身形轉身,此際心情不虞,自然神色也不多好。
穆東恒輕輕蹙了下眉,還是上前一步:“此事我會想法子解決,明日婚事照舊。”
“解決?將軍說得輕巧,怎麼解決?”司夫人冷笑低聲,“這事兒擺明了是太後打了算盤,想把娘家侄孫女弄成正房,讓我家霓裳做側室!我家的女兒自不比郡主尊貴,但沒婚書,這婚事我是斷斷不會同意辦的!”
司夫人說完就上車而去。
穆東恒麵色沉沉。
司夫人徑直去了長公主別院見穆清。
穆清同張少寒也正在等消息,司夫人說了會遣人過來通知,但穆清沒有想到竟是司夫人親自來了。
但司夫人也帶來了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司夫人歉然輕聲:“對不住,長生,沒有婚書,我不能讓你們成親。”
司夫人語聲柔柔,雖有歉然,卻也堅決。
穆清怔然片刻,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見穆清沉默不語,司夫人欲言又止的歎息一聲,起身走了。
司夫人臨走前同張少寒頷了下首,示意告辭。
張少寒雖是看出穆清同司夫人之間氛圍有些奇異,但也沒有開口,同穆清一道將司夫人送走後,張少寒才轉首望向穆清。
“長生,你們這樁親事是不是還有別的緣由?”張少寒問。
以司夫人待沈霓裳的母女之情,在沒有婚書的情形下拒婚本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但司夫人竟然親自上門,且歉意那般明顯,以張少寒的細致自然察覺出其中似另有內情。
穆清垂眸緘默須臾,抬首朝張少寒忽地朗朗一笑:“咱們好久沒喝酒了,今日可願陪我飲一場?”
張少寒聞言一怔,下一刻笑了笑,頷首應得幹脆:“好。”
司夫人一回府,沈霓裳就收到了消息。
“烏歌,你先回去。”收到小翠的稟報,沈霓裳便笑著對烏歌道。
烏歌點點頭,走了。
“小姐到底想查何事?”玉春一臉不解的低聲好奇,“奴婢瞧著烏歌好像啥也不知道。”
知曉沈霓裳有心事,又見沈霓裳帶著二丫去尋羅才,玉春同小翠商議過後本就打算去尋烏歌打聽消息,結果沒等她們去尋人,沈霓裳已經帶著二丫回來,先一步開口讓她們悄悄去尋烏歌過來問話。
這一回,沈霓裳沒有打發她避開,可她在旁邊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有用的內容。
而沈霓裳的神情從頭到尾也沒多大變化,玉春在邊上覷了半晌也沒瞧出點啥。
於是,小翠一走,玉春便憋不住開口問了。
沈霓裳沒有理會玉春的疑問,隻撐著額頭垂眸思量。
烏歌的確知曉不多。
但從烏歌的話中,沈霓裳卻能斷定一件事。
司夫人之前明明說受了風寒,吃了羅才開的方子才好轉,但從烏歌的話中,前幾日羅才一直都在院中同賽戈朗一起。
那幾日羅才根本就沒出過院子,又怎能替司夫人診治開方?
司夫人和羅才——有事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