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她麵前的是一雙麥栗色的圓潤長腿,她順著這個長腿看上去,是個長發散亂的女人,那女人全身上下除了印刻的圖騰,也隻有她麵前的這隻腿上掛著個暗粉色的長襪,不過和她身上的野性圖騰極不和諧,上麵還有些金色的印記,像是戰場上殘留的紀念。
那女人看到她的樣子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疲憊不堪的神態,輕聲地說了一句:“他等你很久了。”
她心頭又是一驚,原來他們早就發現了她,那就沒有必要躲藏了。
屏風後麵緩緩展開了一雙潔白的羽翼。
“喔哈哈!我以為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屬下呢。喔哈哈!凱爾特人是好客的,羅切斯特,上酒!”
粗大的嗓音震的羽族少女頭直犯暈。
最令她吃驚的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個房間裏還有一個人,一個有著孩子似臉龐的人,他正拿著一杯葡萄酒走過來,眼神很幹淨,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是危險,對!那種感覺是危險!
白皙臉上本能地湧出了慌亂之色,身後翅膀一下子突然護到了胸前,同時一根羽箭射向了那杯葡萄酒:“別過來!”
羽箭從酒杯中央穿了過去,酒杯卻毫發無損,羅切斯特皺了皺眉:“不想喝可以說的,不要像小姑娘一樣亂發脾氣。”
他把紅酒遞給了邊上的凱爾特女人,順便接過一塊熏香的手帕,優雅地擦著手背,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在床上的男人,眼睛死死盯著羽族少女,空氣裏傳來粗重的呼吸。
羽族少女顯然不知道怎樣麵對這樣的場景,臉色發白,眉心一緊:“醜陋的男人!”
那男人哈哈大笑:“高貴的客人,沒有收到邀請就擅闖別人的地方是不禮貌的。還有,醜陋?你指哪裏?喔哈哈……”說著他站起身來,展示了自己身上無與倫比的圖騰印章,“凱爾特人的男人可是這片大陸上最勇猛的男人的啊,而我是他們的王!”
“嗖!”
又是一根白羽射來,瞄準的是他的身體。
少女射完這一箭後立刻做出禱告狀:“雲空的怒濤啊,請您降下懲罰吧,懲罰這汙蔑您光輝羽翼的罪人吧。”
這次的羽毛要比剛才的速度更快,但還是被那個有著孩子麵孔的優雅男人擋在麵前。
“咻!”
羽毛穿過了羅切斯特的身體,竟改變了方向,王的咽喉被羽刺出了個窟窿,從兩麵同時向外噴出鮮血。
“大王!”
凱爾特女人撲上前。
羅切斯特攔住了她,柔聲說道:“是羽族殺了我們的王,但不要緊,他還在我的畫裏,他太累了,你們還有我,烏鴉之神會指明救贖之路的。”
羅切斯特往椅子上優雅地一坐,端起了酒杯,凝神地看著畫板,畫上的無頭男人正傲慢地將自己身上的圖騰和另一個疲倦的圖騰做最野蠻的契合,最後他喃喃自語道:“激情與疲憊的碰撞,最後就應該以淒美畫上句號!”
羽族少女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開門見山。
“彩虹之翼被你們藏到哪裏去了?”
羅切斯特打了個冷顫,示意讓邊上的女人將空杯續上酒。
“還有那些失蹤的嬰兒呢?”羽族少女提高的聲音,在給自己打氣。“不要再裝了,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那些孩子的失蹤與你們凱爾特人有關,從比特魯特山到哥倫比亞山脈再到大熊湖畔,這支凱爾特人行軍途中,不斷有新生的嬰兒失蹤,你敢說這與你們無關。”
男人輕蔑地一笑,把凱爾特女人拉到懷裏:“溫柔的撫摸,激烈的熱吻,甜言蜜語,美酒相擁,想象在枯燥的行軍途中,卸下軍裝,在昏暗的房間裏,躺在繡床上,緊緊地摟著鬆香軟玉,靜靜地聽著外麵的馬嘶狼嚎。這是世界上最大的樂趣,喔!我羅切斯特真是個幸運兒。你說說,我去偷那些小孩幹什麼?”
羽族少女看著羅切斯特說話的神色,好像真的不在撒謊,但除了這群凱爾特人,不可能還有別人能夠在羽族的眼皮底下帶走那些嬰兒。
羅切斯特好像猜出了她在想什麼,接著說道:“你不是已經搜遍了整個軍營了,如果那些嬰兒真的在這裏,是怎麼也瞞不過羽族的眼睛吧。天色已經不早了。”他打了個哈欠,“隻要你能收起你那不友善的羽翼,待多久我都不在意。”
羽族少女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厭惡的神色,剛轉過身去,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立刻回頭盯住了羅切斯特。凱爾特人典型特征是身材魁梧、銅色肌膚、顱骨較長,而眼前這人和這些特征絲毫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