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見清嵐這樣說,我才放下心來。
看來蒼曜並沒有被我那一鎮紙砸出個好歹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算是從斬立決變成了斬監後?雖然換湯不換藥,但好歹還能多好吃懶做多混幾天。
我蹲在床上傻乎乎的發呆,清嵐也許是看不下去了,伸出她的纖纖玉指在我額頭上一彈,笑道:“還不起來?”
“……但是……但是……”我捂住額頭看向清嵐,可憐兮兮道:“蒼……陛下有說要怎麼處置我嗎?清嵐姐你要幫我啊!”
“幫?怎麼幫?”清嵐笑嘻嘻的,似乎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雖然這件事對我來說,意味著生死關頭。
“敢砸天帝後腦勺的人,不說是後無來者,你也算是前無古人了,陛下若真要處罰你,還會等到現在?”她衝著我擠擠眼,頗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別想那麼多了,而且,陛下似乎也不打算再提昨晚的事情,所以你也就別再提了,有時候,該忘記的最好快點忘記。”
“哦……”就算神經大條如我,也聽出了清嵐話裏明顯的言外之意,卻越發不解。
蒼曜不打算再提這件事……也就是說,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昨晚曾經喝醉失態?還是有什麼隱藏在內的秘密,他不願意讓人知道?
“我怎麼可能會把你認錯?”
昨晚蒼曜呢喃的話語,清清楚楚湧上我心頭。
認錯?他難道是把我當成了一千年前的碧絡公主?
可是怎麼想,這都不太可能啊,我和碧絡公主,一個天一個地,完全就是雲泥之差,蒼曜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於醉到把我錯認為碧絡公主吧?
而且……而且最讓我不解的是,就算蒼曜是喝高了,可連我那一鎮紙都沒避過去,他也未免太遜了點兒吧?
還是說……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想要避開?
難道蒼曜居然是受虐體質?喜歡被人砸?
我被自己這荒誕的念頭都寒到了,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把這古怪的想法拋開。
“總之呢,不要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清嵐原本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折轉身來,對我道:“等你待在陛下身邊久了,也就會習慣了。”
習慣?習慣什麼啊?習慣他沒事兒就撒酒瘋?
“呃……他很愛喝酒?”我小心翼翼的問。
這件事得搞清楚,不然隔三岔五的就來個“酒後亂性”,誰受得了啊?
“不,他平時很少喝酒。”清嵐搖搖頭,卻悠悠地歎了口氣,道,“對陛下來說,借酒澆愁,隻不過是酒入愁腸愁更愁罷了……”
“……啊?”我睜大了雙眼盯著她。
借酒澆愁?蒼曜身為天界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一呼百應,尊貴無比,他還會有什麼愁?
我一介草根尚且還經常無端被人用狼牙棒似的的目光問候,我都還沒愁呢,他愁個啥米啊?
“……總之,昨晚的事情,你也別怪陛下失態,他也隻是……隻是……哎……”清嵐又像是解釋似的說了句,但並沒說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惋惜般長長歎息一聲。
“…………”我越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要我別怪蒼曜?我敢麼我?我隻求蒼曜別怪我昨晚砸他後腦勺的事情就謝天謝地了!還要我別怪他?清嵐這是把話說反了吧?絕對是說反了吧?
我越想越忍不住嘴角抽筋,想繼續拽住清嵐問十萬個為什麼,一抬頭,卻見清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對著空蕩蕩的房門發了一會兒呆,我重新跌回床上抱住枕頭滾來滾去。
這九闕宮實在是太有問題太險惡了,我現在已經開始異常的懷念丹靈宮,異常的懷念那邊的吵吵嚷嚷和熱鬧歡騰,懷念丹涯子的吹胡子瞪眼,懷念飛鳶的一驚一乍還有大白小白的滿屋子亂飛了啊!
也許我還是該回去丹靈宮比較好?
可問題是,似乎蒼曜還並沒有讓我打道回府的念頭,所以這也就意味著,我還要在這個水深火熱的九闕宮繼續待下去。
待下去……唔……
怎麼想都是折磨,都是酷刑!
不行!我要離開這裏!一定要離開這裏!不然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繼續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怨聲載道自己悲慘的不幸的命運,就在此時,一絲微弱的女聲飄飄忽忽的,遊絲一般鑽進我耳朵裏。
“……你……也想離開九闕宮?”
“……對啊……不對!”我原本懶洋洋地應道,突然間察覺到不對勁,一個激靈連忙撐起身來,滿屋子左右看。
“誰!是誰在說話?”
清嵐已經走了,不可能是她。而瓊園平時也很少有人來,再加上自己向來被其他仙子用仙人掌目光問候,也不指望會有人過來串門,基本上除了清嵐有事兒沒事兒過來看看之外,大多數時候,諾大的瓊園就隻有我一個人。
於是疑問來了,剛才是誰在和我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