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城渡蓑衣(1 / 2)

隆隆--藍白相間的車廂穿過隧道,K1102號列車閃爍在黑色的雨夜,遠處的金山市遙遙在望。

拉開窗,飄進一些冰冷雨花,石易很喜歡雨天,他能感覺到那些靈,像螢火蟲般歡快地在大雨中一閃一爍,充塞著山林石河。旁座的少婦鬱悶地看著正發著癔症的石易,因為自己兩歲的女兒又尿在自己的身上了,往常想尿尿的女兒都會先大喊大叫,而現在隻知道流著鼻涕盯著那個發呆的白癡。

火車靠站,大雨中的車站更顯嘈雜,一個黑衣中年人的皮鞋匆匆踩過一灘水窪,留下一個黑色腳印散開汙泥。撐起大傘,石易用神識掃了眼自己的口袋,裏麵就剩下四百塊了,站定又掐了掐指訣,哎,這裏的天地靈氣還是這麼稀薄,自從突破練氣三層,他就感覺力不從心了。青色雨幕中各色人等提拉穿行,車道擁堵,汽笛聲此起彼伏,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來到外地,熟悉的城市風貌卻讓石易感到了不同於東林的寂寥。

環境不足持,隻好借助於工具,鮮紅的朱砂加上三分清水,三分塵土,三分金石氣,以狼毫筆引靈,屏氣凝神,石易在黃紙上寫起了符籙。不同於血符,這種與自身血氣關聯不大的符籙寫起來尤為吃力,石易完全沒有給小風寫符時的行雲流水,直到體內靈氣耗盡,他手中的筆才一頓,寫廢了六張,這第七張火雲符才寫到一半。石易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水,沒辦法,別說沒錢買藥材了,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馬上會成為老乞丐筆記中因為隻知道修煉而餓死的呆子方武,隻好先考慮賺錢的事,什麼來錢最快?石易認為自己賣符籙才無愧無心。

金山市的老城牆內有一條古街,清冷的初春,北國古街上各種傳統吃食在飄著誘人香氣,石易吞了吞口水,買了一塊三酥餅,很脆,淡淡的糯甜香,吃完舔了舔嘴唇,眯著眼往另一條巷子裏走去。

“嘿,老李子,你他麼昨天不是才釣了條大尾巴嗎?今兒還開張?”

一個紅光滿麵的老頭擺了擺手,傳統的做派,大刀金馬地坐在裝飾簡單又不失奢華的攤子上,甩了甩藍色旗旌,現出“李家卜算”四個字,瞥了眼旁邊這個大大咧咧滿嘴放炮的後生,說道:“小鬼,懂不懂尊老?”李老頭把手中的家夥整齊地擺在矮幾上,一邊又說道:“最近幾年越查越緊,原來那條古街是呆不住了,我這不是抓緊時間賺幾個養老錢,哎,想我李家世代卜算,到我這兒算是到頭嘍。”

被李老頭叫小鬼的王立笑了起來:“您那個寶貝兒子去南邊打拚,真是不孝順,要不您老收我做徒弟得了,要知道我小王的孝順那是出了名的,想當年年輕的時候,哪個大媽不得跟咱介紹閨女?我的本事在這金山地頭的上百家裏也算翹楚,要我說。”話未講完,他就閉上了嘴,生意徘徊,閉口收金,這規矩他懂。

石易走到五福街上,轉了轉就看到一對情侶氣憤地從一個算命老頭那裏走了,他生意那麼差?也許我能沾沾光。

王立還以為這個小毛孩子隻是好奇過來看看,誰知道他竟然擺起了攤子,你擺攤子也就算了,竟然還擺在李老頭旁邊?誰不知道他是我們這帶的金刀口?偶爾算錯也是我們這行常見的事啊。

“家傳符籙--鎮宅、辟邪,價格再議。”

這就開張了?門麵就一張符?饒是李老頭年輕時走南闖北也沒見過這樣做事的,他看了看石易滿懷期待的臉,年輕人還得吃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