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匆匆,隻是投過去歉意的目光,然後搖搖頭。
這一天下來,也沒賣出去幾張。
陸水杉不免有些沮喪,曬了好幾天,胳膊的膚色比原來黑了不少,她摘下帽子扇了扇,視線裏有一個男生健碩的小腿,她順嘴叫了一聲,“同學買卡嗎?可以給你算便宜點。”
隨後,她抬起頭,看到了男生帥氣、幹淨的臉頰,男生手中拿著一瓶可樂,身穿一套黑色球服,喬丹運動鞋,他衝她笑了笑,聲音好聽,“水杉?”
陸水杉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不知所措,“董……董懷,好巧。”
“你在這兒賣卡?”董懷問道。
“嗯,”陸水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重新戴上太陽帽,做出個淘氣的表情,說,“你要不?打五折。”
“目前不需要,如果哪天需要,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董懷唇角抿著一抹笑,很是陽光,“你這是要自主創業?”
“賺個零花錢,”陸水杉輕鬆道,“反正下課後也沒事兒幹。”
“想法挺好的,改天一起打球啊,上次你還扣了我個籃板呢,找個時間我可得還回來。”
“沒問題。女朋友不需要買卡嗎?”她笑嘻嘻地對董懷旁邊嬌小的女生說。
“她應該不需要。”董懷撇頭詢問女孩的意見,滿眼都是甜蜜。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女孩微微點了點頭,白皙的臉頰上透著粉紅,輕聲細語地說,“我們走吧。”
“先走了,水杉,改天聊。”說完,董懷便拉著女孩走開了。
陸水杉點了點頭,看著他們倆遠去的背影,覺得真的好般配啊。
此時的她就像是個氣球,被調皮的孩子拿著針捅破了,一絲絲往外漏氣。
整個身體沒有一點力量,陸水杉重新蹲下來,看著一桌子的卡,麵無表情,不哭不笑,也不想鬧。
自從撞上了那輛法拉利後,各種事都開始不順。改天一定要去寺廟燒兩柱香,請請願。
忙碌了一整天的陸水杉回到宿舍躺了下來,晚上的課沒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夢裏看到董懷走得越來越遠,他說,水杉,我隻把你當好哥們看待。你不要想太多。語氣夠溫柔也夠傷人。
後來,董懷的那張臉就變成了唐之邈,他邪笑著向她逼近,說,你不是大主編嗎?怎麼會騎著二手自行車嗎?媚琪在他身後笑,聲音尖銳刺耳。
後來,陸水杉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聽到手機鈴聲在響,看了一眼屏幕,是媽媽。
她接通,“喂,媽。”
“水杉……”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
陸水杉坐了起來,說,“媽,你怎麼了?”
“水杉啊,你爸的咳疾又加重了,今天早上,我聽到你爸咳嗽,他竟然咳出血了,”母親說著說著,哽咽聲更重了。
聽了媽媽的話,陸水杉立刻說,“爸爸去醫院瞧了嗎?”
“你也知道家裏的狀況,除了你上學的錢,剩下的都給你爸爸治病了,可是絲毫不見起色,我心裏好難受,又不知道跟誰說……”
“媽,目前就是把爸爸送到市裏最好的醫院去醫治,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有什麼事兒,您不要自己扛著,還有我呢。”
“水杉啊,媽媽跟你說說話,心裏就舒服點了,孩子,讓你受苦了。”
“沒有的,媽媽,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的支持,我也沒機會道B市來讀書。”
“孩子,你真是長大了,以後爸媽都老了,還得靠著著你呢,可現在,你連經濟來源都沒有,媽媽怎麼忍心將這麼重的擔子,都壓到你身上啊,況且,你還是個女孩子……”
陸水杉假裝笑了一下,“我小時候,你跟爸爸不都把我當男孩子來養嗎?我是家裏的頂梁柱。”
跟母親聊了半天,緩解了母親的情緒後,陸水杉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