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謝寶龍,今年20歲,來自SX的小農村,因為家裏貧困,早早的出來打工。可能是小時候在縣城的學校裏為了融入同學之中,開始和他們一起出入網吧,然後在初中迷上一款“傳奇私服”的遊戲。遊戲裏號稱“刀刀暴擊”,玩家之間可以隨意殺戮。我加入了一個遊戲公會,公會老大告訴他,“要想不被別人欺負,就得自己變牛逼才行。”開始立誌想要成為一個牛逼的人,所以我早早的離開了家鄉出來尋找一條讓自己變得成功的道路。老一輩出來闖蕩的經驗告訴我,沿海地區的工作最好找,我就跟著一群所謂同鄉來到了深城。老一輩所說的隨處可見的工作時代也漸漸遠去,憑著老鄉的幫襯也是找到了第一份工作,雖然累但是當老板把工資交到我的手裏的時候,都是滿滿的充實感。但是,慢慢的融入城市的生活,開始發現自己與他們還是有著深深的隔閡,渴望獲得認同感和從小時候就期望被別人稱讚的性格漸漸不太滿足現在的生活。有一天發現加工iphone的公司在招人,二話不說直接辭了工作,加入了那個名叫富士卡的公司,雖然與我而言,它是什麼公司不重要,隻要他有著加工全球最好的手機的名頭和他們所說的優渥的待遇就足以讓我動心。畢竟iphone的名頭即使在我們這種城市邊緣人中也是有著很大的人氣。帶著天天麵對心中聖物的激動心情,開始了充滿希望的生活。
開始的幾天,並不繁重的工作讓我有點慶幸自己果斷的選擇,而出去和相熟的人聚會的時候,每當別人問起自己的工作時,又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就是那個做iphone的公司,待遇也就那樣把。”看著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我的自尊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不過,經過最初的時間,隻是在機子上塗點色這種一成不變的機械工作漸漸的開始讓我厭煩,而並沒有想象中高的工資,開始讓我拚命謀求加班的機會。來富士康之前,我覺得,“用上iPhone手機就是牛逼的象征。”為了這個目標,我每月加班超過80個小時,“最累的時候站著都能打瞌睡。“但是雖然經我手流過了幾千部iphone,但是諷刺的是我的手上還是拿著一部二手國產盜版手機。外人眼裏我做著令他們羨慕的工作,而我自己渴望逃離卻又舍不得逃離,一天天中,我開始崩潰。。。
不同於上一次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開始幹的流程,這次的執筆斷線任務對象卻一開始給陳零介紹了他的生平。在這段話出現在他的耳朵旁的時候,他的眼中也浮現著這一幅幅的畫麵,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徹底了解這個叫謝寶龍的男人。突然畫麵又是一邊無邊的黑暗漸漸的褪去,一條條工廠加工手機的生產鏈一點一點的拚接起來,四麵的牆和各種設施在黑暗中也慢慢的堆接起來,不一會一個燈火通明的手機生產車間出現在陳零的眼前。生產鏈條上一部部iphone擺放著在上麵,不斷的穿梭著,偌大的生產車間卻隻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不斷的刮擦著那一部部受人追捧的手機上的兩處膠水,機械的動作不斷的重複著最初也是最終工作,穩定的手腕在不斷刮擦中開始顫抖,滿懷激情的臉龐也在不間斷的重複中漸漸疲倦,清澈的眼神慢慢渙散,平靜的神態也愈發變得猙獰。廣播中也一邊又一邊的播放著所謂企業文化的話:“每天在努力一點,你就能看見不一樣的生活。“看著不斷做著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質量的工作的謝寶龍和在他回憶中有些工友為了謀求加班的機會甚至有人把追求自己的女孩介紹給車間主任,陳零覺得這句所謂的企業文化有些刺耳。因為都知道他麵對的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而是“即便是再努力也沒什麼用”的問題。流水線上的機器人,即便再扔兩三年的青春在這,也依然學不到什麼技術,到頭來,隻能去另一個“富士卡”。未來仿佛對於他來說既可預料又是虛幻。“都被執筆斷線了,還談什麼未來”陳零轉念一想,不免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那道蕭瑟又繁忙的身影,慢慢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