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整個黎國,都紅得好像著了火……
誰都知道,今天,是黎國太子大喜的日子。
“聽說,這個太子妃啊,可是來曆不小啊,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
“是啊,聽說……是什麼叫昆吾的,昆吾啊,原本是個諸侯國,但是被夏桀那個暴君給滅了。可惜啊,但是真沒想到,還存活下來不少人哪,聽說昆吾族的人和別處都不一樣,個個都神著呢。”
“是啊,這個太子妃還是挺來曆不明的……好像還和二皇子……”
“噓……小點聲,被別人聽了可不好!”
黎國後宮
她低著頭,歎了口氣。
新婚之夜,無論是自己,還是那位,都高興不起來啊……
絳唇微啟: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她的吊眼忽然抬起,一瞥門。
來了……
門開了,進來一位男子。
他是當今黎國的太子。
侍女們都退了下去,房裏隻留著她坐在床上。
“宛倩……”他笑笑,“你剛剛在說什麼?”
“太子的耳朵真是尖,外麵這麼亂,您都聽得出來,……臣妾的聲音,”她眯著吊眼,笑笑。
太子合上門,走過去,拿起壺往桌子上的兩隻爵裏倒上:“那當然……”
宛倩站起來,走過去:“這事臣妾來就好了……”
太子端起金爵:“你知道為什麼新婚之夜要喝一杯嗎?”
“不知道……但是太子剛剛已經喝得很多了,再喝對身子不好吧……”
“這一定要喝啊,你沒喝過酒也一定要喝,”太子笑,“新婚時喝一杯,祝夫妻白頭偕老。”
“哦?”宛倩一挑眉毛,“那太子您一定喝過……有十幾杯了吧?”
太子:“……”
宛倩也端起金爵:“臣妾不服,您喝過那麼多杯,臣妾要您陪我把那些杯都補上。”
“嗯?補上?如何補?”
“您喂臣妾。”
太子笑笑:“好。”
“不……”宛倩詭異地笑笑,“您拿嘴喂……”
太子一愣:“什……什麼?”
宛倩一歪腦袋:“敢嗎?”
太子:“你說的……”
宛倩低下眼睛笑笑,自己都有這種感覺:皮笑肉不笑……
……
太子被宛倩成功的弄醉了,宛倩搖搖腦袋,頭暈。
宛倩把太子扶起來,摔到床上,然後爬到上去。
把頭上的金簪抽了出來,右手緊緊抓著,左手一甩,露出胳膊。
宛倩看看太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然後把目光移到胳膊上,一閉眼睛一咬牙,手起手落。
被子上濺上了點點梅花。
一年後,黎國大殿
秋風瑟瑟,眾人肅穆,望著台階前的一個人影。
穿著正服的法屏麵無表情,手中抱著一個拿黎色的繈褓裹著的孩子,繈褓上用銀絲繡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甲骨文,毫不保留的展示著那孩子的尊貴。
法屏頓了頓,抱著孩子緩緩登上大殿的台階。
法屏抱著孩子雙膝跪下,把孩子往前一呈,舉過頭頂:“黎王……”
黎王頭戴高冠,眼睛渾濁,心情說不清楚,幾根稀疏烏黑的胡須顯得格外精神。
黎王伸手,輕輕地揭開繈褓的一角,露出了那嬰兒的臉。
嬰兒靜靜地閉著眼睛,好像在安睡著,膚色並不是嬰兒嫩嫩的白裏透紅的顏色,而是淡淡的一種紫色,好像被憋了一分鍾。
嬰兒的嘴角邊一抹淡淡的紅色,好像在笑。
“很好……像極了,”黎王把繈褓輕輕地把她的臉蓋住,冷冷地說,“她是你的了。”
法屏閉著眼睛:“謝黎王,黎王請賜名。”
黎王:“……”
“本王想了三天也沒有主意……”黎王又撩起了她的繈褓,凝望著她的臉。
“她……”黎王皺了皺眉毛,“根本不能用文字來形容……”
法屏一動不動。
黎王:“那就叫她莫名吧。”
法屏:“謝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