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墨發,玉冠,嘴角噙著的那抹永遠溫潤優雅的微笑,怎麼會是這個人?
落辭心中震驚,在看見秦琛的前一秒,她都覺得最有可能綁架她的人是落雁和秦柯,卻始終不會覺得是秦琛。
理由?理由就是秦琛根本沒有理由綁架自己。
她一臉鬱悶,秦琛卻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兩人視線相對,秦琛不由自主地又笑了笑。
不知道從多久以前,他眼中眷戀的風景,就變成了眼前這個人。
此時她茫然的站在自己身前,像是不知所措的白兔,但他卻清楚,這個女人,於他永遠隻能是毒藥。
是要毀去這對他有著致命危險的毒藥,還是將毒藥吃下去,讓它同自己成為一體呢?
此時的秦琛,正在麵臨著這樣的兩麵選擇。
“太子殿下……”落辭首先開口,雖然臉上的滿滿的茫然和不解,心中卻是十分冷靜的。
首先要明白的應該是昨天的車夫和打暈自己的人是不是同一撥人,因為她會跳車完全就是意外,對方不可能提前在那裏部署好就等著自己跳下去。
能準確的讓她陷入陷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打暈她的人一直都在跟著馬車。在她落車後,迅速集結過來將她包圍並且打暈。
秦琛沒有率先解釋,而是十分溫和平常的詢問:“傷好些了嗎?”
落辭看了一眼手上的紗布,搖了搖頭,“小傷而已,倒是昨晚的事情,不知太子可願意給我一個解釋?”
“哦?”秦琛不緊不慢地說道,目光含笑的看著她:“你想要怎麼樣的解釋?”
“打暈我的人和帶我離開皇宮的人,是不是都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落辭問的也十分直白,因為她知道秦琛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人就應該知道,現在說我不知道這種謊言是多麼拙劣。
風揚起她的鬢發,落辭嫌它們礙眼,不由伸手按住,目光定定地看著秦琛。
秦琛卻是一笑,眉目間的溫和在這一瞬間似乎也變得有些淩厲起來。
“想要帶你走的人,是你的父親。”說道落雁,秦琛的語氣裏也掩不住一絲鄙夷,“他今天已經被父皇辭去丞相一職,因為他欲圖謀反的計謀被父皇識破。謀反可是該誅九族的罪,所以你現在還是待在這裏最為安全。”
搞什麼,她隻是問是誰綁了自己,可沒有問在哪裏比較安全,太子殿下你未免也將話題轉的太快了吧?
“多謝太子好意,但是我還是會去比較好。”她可不想留在太子府過著沒有自由的生活,就算不能回去七王府,大不了她跑去邊疆找從軍的黑曜和肖遙他們玩。
但是秦琛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他隻是笑意加深了幾許的問道:“即使秦柯有了新歡你也要回去?”
落辭不解的看著他,心裏卻是一冷。
“昨天母後壽宴上他帶來的那名女子,過不了幾天就是新的七王妃了,至於你在哪?他恐怕根本不會在乎,這樣的地方,你怎麼還能回去呢?”
秦琛的聲音一直都是讓人聽了十分舒服的,但是此時他的聲音落在落辭耳裏卻是說不出的刺耳難聽,真想叫這人閉嘴!
暴戾的情緒在心裏翻滾著,落辭握了握拳,還是沒有控製好,開口諷刺了一句:“難道在這裏同被軟禁有什麼區別嗎?”
秦琛不為所動,他凝視著落辭的黑瞳,無論憤怒,慵懶,開心,冷靜,任何她眼裏閃爍的情緒他總是牢牢地看在眼裏,可是他卻從來沒在這個人眼裏看見過自己的身影。
而這一次,她即使是諷刺的看著他,但到底讓他的身影出現在這雙眼裏。
秦琛因此笑的十分溫柔,這溫柔卻讓落辭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因為她在這笑容裏看出一抹瘋狂。
“隻要這段時間過去了,你就自由了。”秦琛微笑著,伸手想要輕撫落辭臉頰,落辭卻拍掉了他的手,皺眉道:“太子,請自重。”
秦琛微微一愣,隨即收回了手,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暴戾,同樣被落辭精準的捕捉到了。
“你現在,已經不是七王妃了。”秦琛道。
落辭後退了一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為什麼不是呢?”秦琛嘴角的笑容緩慢地擴大,最後定格在慵懶上,“當我登上皇位後,一切都將聽命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