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秦琛也沒有一直盯著她看,坐了一會兒,他就離開了。
走時落辭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吃過了嗎?”她還是不想將兩人的關係弄得太僵。
秦琛的步伐隨著她的問話而停住,背對著落辭的麵容上那極致的溫柔呈現著,卻也克製著,“多謝關心,我看我以後,都來看著你吃飯好了。”
落辭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換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用了,真的,耽誤你吃飯多不好,堂堂一國太子啊!”落辭連忙推脫。
秦琛聽得低低一笑,便走了。
落辭夾了一塊牛肉狠狠地嚼著,覺得這裏的夜色真是漫長啊。
飯後,她看著果盤,發現她喜歡的橘子竟然少的可憐,不由不滿地皺起眉頭,拿過唯一的橘子往內殿走。
一邊走一邊思考著,絕食這招失敗了,接下來……還有什麼能讓秦琛妥協的呢?
剝著橘子,隨手將橘子扔進花海中,她算是徹底將這片原本美麗純淨的白色花海給毀了。
若無其事的穿過花海,無視那奇怪的飯菜味,跑到臥室躺在大床上繼續想著,最後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來。
絕食都能把秦琛逼過來看她,那……自殘會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畢竟秦琛這人,恐怕隻能來硬的吧,反正她是不知道軟的該怎麼做了。
一定要離開這裏!甚至是秦琛換一個地方監視她也行,隻要比太子府好逃出去就行。
接下來的幾天裏,丫鬟們終於驚喜的發現這位主不再將飯菜倒掉,而是乖乖巧巧的吃下去。還特別愛跟她們搭話,可是不該說的,卻是一個字也不說。
這些丫鬟的消息都封的這麼死,讓得不到任何消息又見不到秦琛的落辭一天比一天陰鬱起來。
在她被囚禁的第七天,落辭計算好送飯來的時間,打破杯子割腕,陷入昏迷。
自殘被她放棄了,她決定賭一把大的,說不定還能將秦琛嚇死。畢竟他不要她死,這一點是肯定的。
陷入昏迷中的她夢到的始終是秦柯的身影,他娶了別的女人,穿著新郎服,牽著他的新王妃,越走越遠……
驚恐中,她緩緩睜開了昏迷已久的雙眼,入目的,仍然是水紅色的紗帳。
好一會,她的思緒才恢複過來,接著就感覺手腕火辣辣的疼,扭動了一下手腕,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來。
“落小姐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一道溫溫柔柔的女音傳來,落辭側頭看去,是一名長相也同她聲音一樣溫柔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麵無表情,沒有回答。
女子卻是不在意,微笑著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做天月,是太子殿下派來照顧落小姐的大夫。”
落辭閉了閉眼,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撐床起身,就見天月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熱水過來遞給她,“剛醒的時候喝點水吧。”
“不喝。”落辭幹脆的拒絕掉了,而是皺眉看向她問,“我昏迷多久了?秦琛呢?”
她的耐心差不多要用光了,想起被綁架前,秦柯替肖瀟擋了一箭,也不知道有沒有躲過。還有秦琛說的,他要娶新的王妃又是不是真的,而他又是否會注意到,自己失蹤了呢?
她有著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可秦琛卻一個也不願意告訴她,於是她隻能選擇逼迫。
“太子殿下守了你一夜,才離開沒一會兒,需要去叫他嗎?”天月恭恭敬敬的說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落辭聽到秦琛守了自己一夜時神色微怔,隨即點頭認真道:“叫!”
“好的。”於是天月幹淨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落辭不由略微無語的望天,這人未免也太幹脆了吧?目光望向桌子上的糕點,歎了口氣,心說好歹給我拿點吃的再走啊!
於是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也十分幹脆的拒絕了天月的熱水。
落辭自己下床走到了梳妝台邊,看著鏡子裏臉色慘白的自己,一雙黑亮的大眼更加突出了。視線往下移,右手手腕是厚厚的紗布,隱約還可以看見純白色的紗布下些許紅色。
她用力握了握拳,傷口瞬間崩開了,鮮血幾乎一瞬間浸染了白色的紗布,疼的她滿頭冷汗。
有些頭暈的走到門邊,卻詫異的看見原本是滿院白色的花海,換成了滿院梨花。
雪白的花瓣滿院飄散,在她眼前自由飛舞。
秦琛就在她驚豔於滿院白梨花時出現了,按照她傷口的愈合度,她昏迷的時間也就一個晚上。此時白日清晨,些許晨霧還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