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九歲,對有些東西還不甚了解,對外公的話也隻是一知半解。外公看著李子迷茫的樣子,拍著她的腦袋,笑嗬嗬的說:“記住這些話,長大了就會明白的。”李子點點頭。
“外公,你為什麼種這麼多葡萄啊?得種多少年呢?”李子開口問。
“外公比較喜歡果木樹。”外公看著李子說。也是外公院子裏和葡萄園旁都種了很多果樹。外公繼續說道:“其實,剛開始這裏隻有一顆葡萄藤。”
“一棵?”
“對呀,剛開始我就隻種了一顆,都是後來斷斷續續的種上的。它們可都是有紀念意義的喲。”外公說。
“什麼意義?”李子好奇的問道。
外公指著一顆有很粗很粗的葡萄藤跟李子說:“那一棵是我跟你外婆結婚時候,你外婆親手種的。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外公盯著葡萄藤發起了呆,似乎看見了逝去的外婆在彎腰給葡萄藤培土澆水的摸樣。人老了,是很容易懷舊的。
“那這一顆呢?”李子指著老藤旁邊的相對較小的一顆,看起來應該很年輕的樣子。
“那一棵哇?是你舅舅出生的時候種的。”
“外公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雖然過了這麼多年,外公也老了,可是有些東西是不會忘的。”外公無限感傷。“樹啊什麼的,種下去就是一個念想,隻要你不把它移走,隻要它不死,它都是個紀念。”
“你知道你為什麼叫李子嗎?”外公問李子。
“我知道李子樹。”
“對了,也是希望你以以後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念,做個自由自在不被拘束的人。”
“那有我的葡萄樹嗎?”
“有啊,不過你可帶不走它呀,都九年了,再移到別的地方也不好。所以我就給你重種了一棵。”
“我可以帶走嗎?”李子迫不及待的問。
“當然。”
“在外麵呢。”外公拉著李子走出葡萄園。
那棵小葡萄樹種在一個瓦罐裏,還很稚嫩。一點風就能把它吹的搖搖晃晃的。李子突然就覺得自己跟它很像,如同那棵瓦罐裏的葡萄樹一樣,需要迎著風獨自長大,因為她沒有庇護,她隻能一個人在種種陣痛中成長。
周一是李子閉門思過後重返校門的日子。陽光明媚,心情一派大好。李子是那種整天抱著筆都不摸一下的,可要是真的好幾天不碰筆,就手癢的不行。
學校很奇怪,在李子那屆之前,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必須要練毛筆字,可到了李子這一屆,老師們都不再提這回事了。看著隔壁四年級的人專心致誌的練毛筆,李子班的學生急得抓耳撓心。好在,關婷有毛筆和墨水。李子清楚的記得關婷把筆和紙遞給自己時,她是多麼的興奮。當時李子把關林的紙全給寫完了,寫的字像是蚯蚓爬似的,可還是寫得不亦樂乎。後來沒紙了,李子沒經關婷同意就在她們家剛粉的白牆上畫了起來。
關婷被李子這舉動嚇得不輕,這是她們家剛建好的房子,剛搬進來不久,她媽要是發現了,得把她揍個半死。李子一聽也慌了,生怕她媽媽會當著自己的麵打她,這樣自己難堪不說,關婷還得挨一通狠揍,自己這人嘴又笨,勸人的話從來不會說。不然,爸媽當初也不會就那麼輕易的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