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點了點頭，又噴出一口煙，“老娘為什麼要你去？”
“因為我從來沒出去曆練過江湖，沒有麒麟和懿軒經驗豐富。我……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是時候為老板效命了，所以……”姒兒結結巴巴地說著，越說越覺得自己會被狠狠責罰。她偷偷抬眼看向老板，顏如玉的目光立即跟上來，嚇得姒兒急忙低頭垂目，作出恭敬的木頭人樣。
顏如玉點了點頭，纖細的手指微微一轉，煙鬥打了個圈落去了另一隻手上，她折了折手腕，輕道：“懿軒，算盤給我。”
青衣少年立即遞上一個小小的算盤，顏如玉飛快地撥著珠子，一麵道：“東瀛狂人的真跡五百兩，彩陶花瓶一千兩，加上你之前砸爛的琉璃盞，踩壞的玉蘭花苗，扯斷的珍珠簾子，打翻的五珍羹……姒兒，你現在一共欠賬三千五百二十八兩銀子。看起來，老娘這裏最晚出去的人一定是你了。”
姒兒欲哭無淚，苦著臉喃喃道：“能一直為老板工作，是姒兒的福氣……”
顏如玉很好心地笑了笑，“沒關係，別擔心，你跟了老娘也有五年了，利息方麵給你便宜點，算你個整頭，四千兩銀子，如何？隻要你以後不再毛手毛腳，四千兩銀子很快就還完了。”
姒兒沒精打采地點頭，“是，老板……”
顏如玉招了招手，“懿軒，麒麟，你們給她換個包袱，盤纏給紫色的，當作懲罰。”
姒兒含著眼淚看著壞心眼的麒麟笑吟吟地把自己心愛的大包裹打開，一件件往外麵丟東西，他一麵丟一麵還驚歎，“不會吧！你連茶杯都要帶？……哇，十五歲的丫頭還穿這種顏色的肚兜？”
“死麒麟！關你什麼事！”姒兒終於發怒了，用力跺腳，臉上鬆垮垮的黑布被她動得掉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秀俏麗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尤其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靈秀之極。此刻小美人臉上滿是嗔怒，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可怕，隻因她滿麵的稚氣還未脫，就是生氣也帶著十分的可愛。
懿軒走到她麵前，這個木頭人一年到頭也說不到三句話，姒兒見他伸出手來，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解了腰間的紅色大顫巍巍地交上去。
“懿軒……”她可憐兮兮地叫著他的名字，兩眼水汪汪地瞪著他。懿軒向來心腸軟，被她那眼光看得渾身不舒服，隻好別過頭去，收回了紅色大，換成紫色最小號的。姒兒輕輕搖了搖小，裏麵幾個可憐的銅板叮當響，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一樣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