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兒默然,這和屠殺不同,據說這叫做交戰,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於是死也死得光榮,殺人也殺得光榮。
魏致遠挑起眉毛,微微一笑,那笑是傲然的,可看上去卻猙獰無比。他說道:“既然如此,這一戰是難免了。奔雷,你我各自為不同的王上效命,我向來是佩服你的。想不到你我這麼快就要在龍尾山決出勝負。我實在不願與你為難……”
“廢話少說!”奔雷打斷他,手裏的大刀一揮,冷道:“睿王是怎麼樣的德行,你比我清楚。自己不行就用下三濫的蠱惑方法去控製手下。魏致遠,你會為這種人效命,讓我失望極了!”
下三濫的蠱惑方法?姒兒耳朵尖,乍一聽這話不由愣住,是說下蠱麼?她沒理解錯吧?
魏致遠微微皺眉,忽然一個人影策馬走去他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那人頓了頓,行禮退下。魏致遠忽然摘下頭盔,姒兒倒抽一口氣,這個天威將軍,他竟然是光頭?!而且他的光頭也不是光滑的,上麵坑坑窪窪,不知有多少傷疤斑點,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見他摘下頭盔,都開始揮動手裏的兵器,擂鼓的士兵早就將戰鼓擂得震天響,戰旗獵獵飛舞。魏致遠一把拋下頭盔,吸氣,然後厲聲喝道:“上——!”
身後的士兵不等他喊完,早就潮水一般地湧了上去,一時間喊殺聲鼎沸,刀光劍影亂閃。姒兒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打仗,那些人其實打得一點章法也沒有,都是亂砍亂刺罷了,但在戰場上,也不需要任何武功,誰膽子大,誰動作快,誰運氣好,誰就能活。鬼六緊緊握住姒兒的手,他自己可能都沒發覺,姒兒也沒發覺,因為她的手也緊緊握住他的。兩人人都仰頭望著上麵真實的戰場,心口亂震。
兩軍打殺在一起,時不時就有人從崖上掉下來摔進河水裏,姒兒和鬼六兩人一聲也不敢出,稍稍往裏麵縮了一點,生怕掉下來的人砸中自己。
沒過一會,戰鼓忽然擂得更急,如同雨點急掃大地,號角也響了起來,姒兒不明所以地望去,卻見魏致遠雙腿一夾,黑馬劇烈地嘶鳴起來,撒蹄向前狂奔,他抽出腰間的大刀,快若閃電地衝向嵐王的隊伍中,勢如破竹,所到之處萬夫莫當。
他衝向了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