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點燈火也沒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蘇尋秀憑著剛進來時候的印象,往角落的大櫃子走了去。伸手摸一下,觸手的物事似乎是個老青銅鼎,他心中一喜,急忙取了火折子點燃,卻見櫃子上放滿了各種古董,他甚至在角落裏發現了兩百年前南崎皇朝官窯燒製的琉璃八彩花瓶!而且還是一對!單就這一個花瓶,放到外麵就足以賣個上百兩黃金!
他急忙從懷裏取了大布袋,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放進去,然後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怎麼這樣亂!好值錢的物事都被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原來櫃子上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他隨手一摸,摸到了一把黃金匕首,上麵竟然滿是灰塵!
“這家的主人不是瘋子就是沒眼光的白癡。竟然這樣堆放寶貝!”蘇尋秀喃喃說著,“寶貝寶貝,馬上就不會再讓你們明珠蒙塵。小爺理會得你們的價值,保證讓你們大放異彩。”
誰知話音剛落,卻聽身後一個嫵媚的聲音輕道:“哦,是這樣麼?看起來老娘該感謝你才對。”
蘇尋秀猛然一驚,手裏的布袋差點掉到地上,他卻不往後看,並起五指,閃電一般向那人戳去,隻盼出其不意將她擊倒,自己好奪路而逃。誰知那女子不避反上,蘇尋秀手腕上忽然一軟,似是被人握住了,然後一個柔軟的身體靠了上來,一股淡淡的煙味登時充斥鼻端。
“深夜來訪,難免招待不周,美人莫怪。”
那女子柔聲說著,那話語怎麼聽都有三分不正經的味道,再加三分戲謔,四分興奮。
蘇尋秀心頭亂跳,驚駭的同時也覺得匪夷所思,她叫他……美人?他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把他原本想獵豔的心思全搞沒了。他胳膊一抬,想逼開這女子,誰知她腰身一轉,輕飄飄地讓過去,他眼前一花,那女子居然出手如電,直抓向他蒙麵的黑布!她口中還輕笑道:“蒙什麼臉?美人蒙麵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蘇尋秀更是驚惶,這女子果然不簡單!是故意耍弄他麼?!他突然有些惱怒,格開她的手,雙足一點,一腳踏上桌子,立即就要從窗戶翻身而出。今晚晦氣!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開為上!
誰知他前腳剛跳到窗外,那女子後腳就如同影子一樣貼了上來,他隻覺後背被人輕輕摸了一把,登時起了一身反感的雞皮疙瘩,她還在笑,“這麼急就走,莫非蘇大美人當真嫌棄招待不周?”
蘇尋秀也不答話,將手裏的布袋猛然往後一拋,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誰知剛跑了幾步,腰上忽然一緊,竟然被她的袖子給纏住了,她笑道:“怎麼?老娘乖乖等你大駕光臨,你卻說走就走?真當黃金屋是任你蹂躡的地方呢?至少把臉露出來再走!”
蘇尋秀第一次對女人產生了避之不及的想法,粗粗交手幾招,便已看出她身手不凡。他不想和女人動手,當下撕爛袖子,誰知她也在這時收了回去,隻聽“刺啦”一聲,火紅的碎綢布飛了起來,紛紛揚揚,仿佛大蝴蝶一般。他的臉忽然被人捧住,麵上一涼,蒙麵的黑布飛快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