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簫暗覷蘇瓔一眼,方慢吞吞道:“那個姑娘並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隻是她再也不能使劍了。”
“你說明白些,怎麼就不能使劍了呢?”蘇瓔激動的握住執簫的雙肩,眼眶微紅。
執簫歎息著,隻能如實道:“她的手筋是被人用劍隔斷的,若是救治及時本無事,隻是後來手又受了重傷,這才無可挽回。”
然後執簫又低聲對我們說:“薛姑娘的衣衫破損嚴重,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有沒有被……”話語未盡,我已經聽出她的畫外音。
蘇瓔紅了眼眶,抽出身側利劍就要往外衝。我趕忙拽住她,急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去殺了那些混蛋!”蘇瓔咬牙切齒,眸光裏那股蝕骨的仇恨又湧出來了。
我拖住她:“你現在去哪裏找那些人?你冷靜些!蘇瓔!”
咣當——長劍落地。
蘇瓔將臉埋在手裏,語氣裏滿是自責:“我如何能冷靜……那****若是不離開,她就不會……”她哽咽著:“她拿命來救我,你要我如何冷靜?”
“蘇瓔,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看著她,歎息一聲,卻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我抿緊唇角,半晌一字一頓道:“我以姓氏起誓,這仇早晚會報!”
“現在咱們隻有好好的未雨綢繆,養精蓄銳。”我轉身吩咐執簫:“這幾日辛苦你陪著薛姑娘了。”
執簫含笑:“主子哪裏話,執簫這便去煎藥了。”
空蕩的營帳裏,我守著蘇瓔,生怕她再衝動。
而後兩天,那個名喚薛凡的姑娘身體仍舊很弱,連伸手端粥碗都成問題,可見她傷得著實不輕。
午後陽光明媚,薛凡虛弱的躺在榻上。
此時我端正跪坐在薛凡榻邊,渺渺茶香四溢,空氣中的味道清香宜人。
薛凡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側頭瞧著我:“姑娘的煮茶手法真是不錯。”
“我的手法並不嫻熟,叫你見笑了。”我提壺以第一泡茶水涮洗茶具,接連點過茶碗、茶海、聞香杯、茶杯,微微笑道:“是我二哥教我的,他的手法才是真的漂亮。”
她看著案幾上的青瓷茶杯,麵上恍惚道:“記得以前在府裏的時候,最會煮茶的就是公子了,也是這個味道,洞庭的碧螺。”
“來,嚐嚐罷。”我將杯子遞到她的唇邊,看她輕抿下一口,問道:“我煮的如何?”
她笑笑:“實話實說,姑娘的茶還稍微差一些火候,不過這種程度已經是很難得了。”
聽她這麼說,我心裏已經非常高興了,若是叫冷景黎來評價,那他一定會毒舌地問,你這煮的是毒藥麼?
看著她,我心裏忽然想起那個總是著一襲緋衣的倔強姑娘來。
“你挺像我以前的一個侍從的。”我抿口茶,淡淡道:“都挺傻的,也不太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