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遣大司徒鈺、宗正平持節,其上皇後璽綬,冷夫人德才具備,‘自我不見,於今三年。’宜奉宗廟,為天下母。主者詳案舊典,時上尊號……
吾微賤之時,娶於冷氏……
將恐將懼,惟予與汝。將安將樂。汝轉棄予……
自我不見,於今三年……
每讀一句,我心口的疼意便會加深一分,讀完全部詔書,我臉上的淚已經交縱蔓延,泣不成聲。
我將詔書的竹簡緊緊地摁在胸口處,淚如雨下。
過往種種,仿若一部陳舊的影片被重新回放,黑白底色帶著莫名的蕭索,還有一步步走過來的感慨和歎息。
我的蘇珩,他用這樣的方式來昭告天下,冷青凝才是他最深愛的女子,這麼多年的夫人稱號,終於有了真正的夫人含義。
那張詔書裏寫的滿滿的對於我的情意,我自然看得出來,至此他再也不用顧忌雒陽的舊勢力,立我為後。
封後大典最後決定是和封禪一起辦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子。
封禪,封為“祭天”,禪為“祭地”,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時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禮。
《五經通義》雲:“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禪梁父,天命以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於天,報群神之功。”
《史記·封禪書》:“飛英騰實,金泥石記。”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封禪本也無可厚非。
隻是不論史書上如何記載如何說,封禪這件事情我始終是存了幾分不讚同,費時費力,勞民雖然算不上,但是傷財也不好啊,況且此去路程不算近,車馬勞頓。
無奈眾人都同意封禪事宜,我總不能跑到大殿上去說什麼這個是迷信,這個是假的,明君和封禪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那樣的話,估摸我會被關起來,接受太醫令的全麵治療。
於是一場建國以來最隆重的兩場盛典將在一起舉辦,盛況空前已經是可以料到的了。
蘇珩帶著文武大臣在三月初二離開雒陽城,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我本不願意和他們瞎折騰,但是我好像是主角,不能缺席,才不得不跟著他們一起瞎胡鬧。
三月十四便到了魯地,州刺史管啟誠惶誠恐地接待了這樣一大堆的人馬,即便好生的準備還是慌亂,好在短暫的慌亂後又恢複了秩序倒還算可以。
三月十六到達奉高後,蘇珩下令讓中郎將整頓山路,好讓工匠們上山刻石。
三天後,天子、王侯、三公,以及文武百官分別在館驛、汾水之濱齋戒,我在馬車上隻覺得昏天黑地,睡得倒是挺舒服的。
懷孕兩個月,關於孕吐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一次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這是懷孕了麼,別是太醫診治錯了。
在路上又折騰了三四天的時間,才算真正地到達泰山腳下,我和蘇珩居於白亭之中,百官列於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