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旬的時候,日子算是安定平靜下來了。溫柔的苦日子卻開始了。
那天清晨,龍馬被那陣無規律地幹嘔喚醒,看到了趴在馬桶邊軟軟地站不起來的溫柔,麵色慘白,嘴角還有些殘留物。溫柔實在是無力,就由著被龍馬橫抱著抱回床上,由著他用毛巾幫她擦臉,由著他喂了些溫水,由著他匆匆出門又帶回早餐,由著他把肯德基的粥塞進她的嘴——他不顧溫柔的拒絕,把最後一口都喂完才停下。
隨後,溫柔催促他:“你自己快去吃早飯呢。時間不早了,吃完趕緊去學校吧。”
“今天,我會自己買午飯的,你好好休息吧。”龍馬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她。
“好。”
“如果晚飯來不及做的話,我回來再做吧。”看著溫柔質疑的神色,龍馬道:“你教我。”
“……”廚藝光口述能教會嗎?沒等溫柔回答,龍馬就出門了。
中午,龍馬打電話回家,聽到溫柔軟軟的還算精神說“沒事了”,總算放下了心。但還是囑咐道:“你不要太累了。”
這一天的訓練,學長們發現龍馬特別賣力,毫不犯錯,避過了懲罰,首先走出了校門。
龍馬急急地奔回家,當他看到桌子上的菜和坐在桌邊的溫柔,他覺得一瞬間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清晨,溫柔時常幹嘔。龍馬曾陪著她去醫院,焦慮地詢問醫生該怎麼辦,醫生卻神叨叨地安慰:“這是正常現象,過兩個月就好了。”於是,他們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開始的時候,溫柔還隻是早上不舒服,所以中午和晚上都會把飯菜安排好,後來,她一整天都很倦怠,有時龍馬回來了都還沒有起來。鋼琴彈不了,童話念不了,吃飯起不來,散步當然無望了。甚至需要龍馬陪著去醫院打營養針。
溫柔的父母二度蜜月未回,南次郎夫婦拜訪朋友去了,菜菜子姐姐交流學習去了。於是龍馬就開始了煮夫生涯。還特地打電話給醫生和輪子請教。
事實證明,廚藝光口述也能教會。憑著輪子的指點,龍馬似模似樣地當起了這個家的煮夫。
一開始隻是晚飯。起初煮的是各式各樣的粥,玉米粥、蔬菜粥、紅豆粥……方式簡單,但是營養齊全——能放進去的東西都放了。每次枝子總是配合的喝個精光,當然是在龍馬千方百計之下。然後,是水果。如果溫柔本是不想吃的,龍馬就會陪著她,她吃一口,他也進一口。吃完的時候,龍馬總會露出那種欣慰的不華麗的表情。後來龍馬照著食譜練習,加上請教輪子,飯菜也豐盛了起來,雖然不比溫柔掌廚的時候,也是難得的可口了。
而飯後的時光,經常是龍馬彈鋼琴或者講故事。溫柔這才發現,原來龍馬的鋼琴水平也不弱,動聽的旋律飄蕩著,帶給溫柔難以述說的愉悅。而聽著龍馬用略微沙啞的變聲期嗓音朗讀童話,溫柔發現她特別容易睡著。龍馬同學,則是在確認她睡著後,開始打理自己的飲食,做作業。偶爾,龍馬也會扶著溫柔在附近走一走,但是,絕對是偶爾,在溫柔的孕吐還不是很恐怖的時候。
不光是晚飯,午飯也是他回家來煮的。龍馬和溫柔都不知道,龍馬在中午的來回奔波成了青學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而乾同學,也把溫柔列為了龍馬的弱點之一,並為此發現而沾沾自喜。
這樣的生活在溫柔的父母回來後告了一個段落,佐佐木裏美住進了龍馬家。龍馬也終於恢複了他的正式午餐。
但是,晚飯後的鋼琴演奏和講故事卻被保留了下來。有時候,溫柔會胡亂地亂彈幾個音,破壞一下樂曲的風格,還戲言此為創作,龍馬無奈;有時候,溫柔在龍馬的童話故事裏故意搗亂:“為什麼美人魚要強求王子的愛情?”“為什麼王子不欣賞精明的後母?”龍馬無語或者幹脆回答“madamadadane”,卻發現對上她捉弄的眼神,不自覺地臉紅。
在這些溫馨的時刻,隨著交流的增多,他了解了她的活潑,她也發現了他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