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次大家夥兒倒是出來迎接得挺早,不像上次那樣不配合,非得惹老子不高興讓老子砍傷幾個才聽話...”村落入口處,數人寬的木門被一刀劈開,一個頭上有猙獰傷疤的男子排眾而出,帶著陰陰邪笑,沉聲道。
門框之上,那大寫的“林”字蒼虯有勁,龍飛鳳舞,此時卻也被一刀劈成兩半。
說話之人似乎是馬賊群的頭領,身上有濃鬱血腥之氣,不似良善之輩。
他滿嘴絡腮胡子,雙眼微眯,時不時泛出嗜血紅芒。
在這二十多馬賊的前方,影影綽綽約莫四五十人,男女老少皆有,將入口圍的水泄不通。
“數數看,好像差不多都在嘛。大家如此歡迎我們流馬幫,身為大當家,我梁虎頗感欣慰啊!”刀疤男開口,冷笑道。
“哦,對了,怎麼沒看見那誰啊?上次還很跳脫,硬是出來當刺頭,這次怎麼沒見呢?怎麼,不會是看不起梁某吧?”梁虎臉色忽地一變,話語冰冷。
這翻臉速度,當真是比翻書還快。
“你這個魔頭,將飛虎哥砍成重傷,當真是不得好死!”那沉默的人群中突然爆出尖銳喝罵,有一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擠開沉默的人群,就要衝上前去。
她穿著粗布衣服,雙目之中含著淚花,臉上帶著惶恐和怨恨。
沉默的人群頓時騷亂,有上了年歲的人七手八腳地將她拉住,唯恐她腦袋發熱,真個不顧性命衝上前。
“我說是誰這麼不開眼呢,原來是小娘子啊,這倒是不好太過責備了。”
梁虎再次堆出笑臉,朗聲道:“我手下這些弟兄可都是知道我梁大當家對待自己的女人那是最寬容和溫柔的,不至於因為一次冒犯而責罰你,下不為例,老子也是有耐心的,小娘子你得識趣。”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看著那真誠表情,聽聞如此話語當真會以為這是通情達理之人。
隻是,林家眾人神色卻並不輕鬆。他們神情肅穆,有深深的畏懼和仇恨。
不少中青年漢子呼吸沉重,緊握雙拳,若不是顧及村子,顧及老弱婦孺的安危,他們早就不顧自身衝上去和這夥馬賊拚命了。
這些是惡魔,是不共戴天之大敵。
對於數月前的場景,村裏所有人都曆曆在目,仿佛發生在昨天。
那注定是伴隨血與淚的一天,將被深深鐫刻在記憶深處,難以忘記。
沒有村民願意再次回憶,這夥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是遮擋在大夥兒心頭的陰霾。
有咳嗽聲響起,一個身形略顯枯槁的老者自人群中行出,打破沉寂:“不知梁大當家這次駕臨鄙村,所為何事?”
老者白發稀疏,拄著拐杖,站立都有些艱難,被兩個小輩攙扶著。
“呦,這不是林老村長嗎?人老了就該在家歇著,出來亂走動會很容易傷筋動骨的。”瞥了一眼說話老頭,梁虎再道:“哦,我記起那個刺頭了,就是小娘子口中的林飛虎吧?他好像是你兒子,也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吧?”
聽聞梁虎再次提及,老者眼中有隱痛,麵上卻依然恭敬:“雲海暫代村長一職,小兒身體有恙,不能出來迎接,望梁當家海涵。”
林飛虎,正是他的兒子,亦是現任村長。
隻是一個月之前,眼前這梁虎,在眾目睽睽下生生將他砍成重傷,生命垂危。
“若是天峰還在,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吧,別說是小小馬賊,便是再厲害十倍的凶獸,亦不是他的對手啊!隻是,他終究是離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再次歸來...”
林雲海還記得,那是兩年前的一天,自己帶著村子裏的青壯年們進山,想尋些藥草。村裏有老人患病,這村落又與世隔絕,隻能自己帶隊進山采藥。
身後的黑漆大嶽綿延萬裏,高不知幾許,自古便有無盡傳說。
林雲海謹記先人教誨,僅僅帶著大家在最外圍搜尋。可即便如此,亦遭遇了危機,眾人不幸,偶遇巨鼠。
老鼠巨碩無比,壯如蠻牛,即便以林雲海黃元進階境界的實力,壓榨所有戰力,亦不能應對。
正當眾人走投無路閉目等死之時,林雲峰的出現拯救了他們。
也正是那次,無家可歸的林天峰,作為拯救了村落的英雄,帶著葉塵正式加入了那個大家庭,成為了林家村的一份子。
“林雲海你也別和我裝蒜,應該知道梁某為何事而來吧!”梁虎喝道,臉色陰沉,打斷了林雲海的追憶。
“那神聖異寶不是你們這小小的山野村落能保住的,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出來為好!”他兩眼眯起,有寒光閃爍,直勾勾地盯著林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