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林村眾人在空地上吃喝閑聊,不覺已過了一個時辰。
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夜晚,一群漢子也都是赤膊上陣,臉紅脖子粗地比鬥著,相互吹著牛皮,或是比拚腕力。
大家的注意已從小妖孽葉塵身上再次回歸到這年末的大餐上來,興致高漲,氣氛熱烈。
在此過程中,小胖瘦猴幾個小子也在鬧騰,嚷嚷著要比誰吃得多,卻在眼睜睜看著葉塵將一整隻山豬吃掉之後偃旗息鼓,搖頭作罷。
葉小子自是不在意他們的眼光,事實上他似乎意猶未盡,咂著嘴便要再與這些肉食大戰。
林老頭和林雲海坐在一起,此時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盯著懸空架著的三口石鼎一言不發。
這三口石鼎敦厚,古樸無奇,外表看不出奇特。
隻是,那些野獸的皮肉,經過石鼎熬燉過後,竟都帶上了淡淡的清香。
那似乎是藥草的味道,有那股獨特的芬芳。
早先林村人便發現了這異常,直覺三口石鼎不簡單,卻研究不出什麼,連材質都看不透。
便是林老頭,先前仔細端詳過,也看不出門道。
他曾嚐試過,想運用精神力,徹底勘破幾口石鼎,最終卻隻能頹然放棄。
那幾口石鼎,似乎受過莫名加持,以他黃元境的修為,精神力透不進去。
搖了搖頭,將腦海裏胡亂的想法驅除,他便瞥見了坐在角落處的一個青年。
那是付疇,被狩獵隊伍救下帶回來後便是這般,似乎到現在都未曾融入這個大家庭,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自一人一言不發地看著遠方的天空怔怔出神。
“你怎麼了,興致不高,有什麼心事麼?還是說,又開始思念遠方的親人了?”林老頭踱步行到他的身邊,關切道。
“哦,多謝老爺子關心,也沒什麼,隻有些掛念大山之外的兄弟。”付疇似乎出神得太過,臉上閃過呆愣和錯愕,而後迅速反應過來,平淡道。
“看他們玩得開心,我也去湊湊熱鬧了。老爺子老當益壯,陪著村長多喝些酒!”對著林老頭拱了拱手,付疇笑道。
而後,也不待林老頭說話,便站起身來,大步向著漢子們的戰團走去。
他扯開了話題,似乎不願談及往事。
林老頭默不作聲,雙目微眯,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
他有感覺,這並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內心定埋著一些故事,潛藏有秘密。
“不管你先前是何人物,在此便是我林村人,不要做出對不起村子的事才好...”他捋了捋花白胡須,心下默道。
“怎麼,對付疇這個孩子有什麼想法麼?”林雲海提著酒瓶,走了過來。
“你覺得如何?”林老頭沒有回答,卻是問道。
“說不清道不明,不過有不協調的感覺,讓我有些許在意。”林雲海皺眉思索,而後道。
“吼~~”林老頭剛要答話,卻被突兀出現的一聲震天大吼打斷。
那大吼聲震霄漢,似夾雜怒火,如滾滾驚雷,自林村後方萬仞黑嶽中傳出。
而後,有威壓出現,遠遠幅散開來,便是山腳下的林村眾人,也都感覺到了。
那些玩鬧的熱火朝天的漢子們瞬間停下了動作,臉上顯露出嚴肅神情,將自家瑟瑟發抖的婦人摟在懷中,好生安慰。
便是他們,也不能忍受,都是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忍住了發抖的本能。
那種威壓雖不濃鬱,卻高高在上,讓人有麵對太古凶獸的感覺,有跪伏而下頂禮膜拜的衝動。
空地之上靜默下來,人們相顧無言。
“啊!”又有聲音自大山深處傳出,此起彼伏,歇斯底裏,帶著深沉的恐懼和無盡的悔恨。
“是人聲,那些進去找尋那神聖之物的隊伍可能驚擾了了其中的蠻夷凶獸,正在被追殺!”林雲海雙目有神,沉聲道。
“他們都進去了幾個月了,按理說早該被其中的厲害凶獸發現了才對,為何直到今天才開始被肅清呢?”林飛虎麵有疑色。
“可能有隊伍取得了某些進展,尋到了一些關鍵的線索,因此被阻截。亦或是有人觸碰了某些禁忌,從而被追殺...”林老頭回道,對著林飛虎投去讚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