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公孫兄,失敬。”左宿商嘴上說著失敬,心裏卻道:原來是公孫老頭家的書呆,讀書讀的都看不見眼睛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公孫業笑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敢當,左兄聲名赫赫,自然不是我輩能比。左兄可知今日皇上召我等有何用意嗎?”
有何用意?這恐怕連傻瓜都看的出皇帝的心思吧。
但他還是很謙虛地裝做茫然樣:“不知。”
“皇上是要替公主招駙馬了。”公孫業眼神閃爍,神秘兮兮地低聲道。
左宿商“哦”了一聲,神色泰然。
反倒是公孫業因隻聽他“哦”了一聲之後再沒下文而坐不住了:“左兄,難道你對七公主沒興趣?”這人八成是腦子壞了吧,常聽人說宿商公子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左宿商低笑不語。
無論她如何美麗,也不是他左宿商想要的女人,因為——
他黑眸一掃對麵,唇角浮上一抹三分譏誚七分不屑的笑容。那兩個明裏暗裏想拉攏他家丞相老爹企圖與太子分庭抗禮的二皇子與三皇子,此刻卻在眾人麵前裝出一副弟友兄慈的模樣,著實令人惡心,皇室啊,在富麗堂皇的背後卻汙穢地如同一灘爛泥。他一向潔身自好,還不想攪和進去。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並非他不能招架,而是不屑應付。
星薇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不,事實上,在這大殿上有無數道目光正注視著她,有審視,有嫉妒,有讚美,但,她卻仿佛隻感受到了一道,是嫌棄。是誰,竟敢嫌棄天皇貴胄的她,真是好大的膽子。
水眸流動,很快,她便找到了那個膽大包天的人,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嗬,隔著那樣遠的距離,卻讓人一望便看見了他,一見便一生也難忘懷。他正握著酒杯,微側著頭,紫衫華貴,眉目秀逸,墨發束於金冠之下,偶一淡笑,素然淨雅,猶若謫仙臨世,隻是,那散落在左眼邊的幾縷黑發卻讓他平添了幾分魔魅之美,讓人怦然心動,這樣神奇的組合,隻怕天下難有與之匹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