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做五千次？就？
林愛雙手發顫，嘴唇哆嗦，猛地轉身，疾步離開，大力將門甩上。
顧書裏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有錯嗎？
這一天，林愛總共往辦公室裏送了三十二杯咖啡，晚上將賬冊遞給顧書裏，隻見上麵清楚寫著：咖啡三十二杯，總計六萬四千星幣。
“簽字。”她冷冷地說。
顧書裏正在閱讀一封文件，手裏恰好拎著一隻筆。
他隨意瞟了眼賬冊，然後將視線往上，正巧落在林愛的臉上。冷淡一笑，瀲灩的瞳孔裏瞬間湧現出滿滿的戲謔與狹促：“你覺得可能嗎？”
他將手裏的筆往邊上一甩，整個人就站了起來，因為他站起來實在太高，林愛必須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原本她還很強大的氣場這會兒瞬間蔫了下去。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陰沉，嘴角噙著淡淡的冷笑，說道：“冷水泡咖啡，整粒整粒的咖啡豆，要麼苦的難以下咽，要麼整包糖倒下去。如果這是你工作的態度，我覺得你可以走人了！如果這是你作為一個債務人的還債方式，我想我的律師可以和你去法院聊一聊。”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林愛總算知道，在這個男人眼裏她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員工，或許曾經有過什麼，現在都不見了。
他會因為一件西裝外套與她斤斤計較，他會因為她誇張的還債方式而心生不滿，甚至會以各種刻薄尖銳的手段來讓她難堪。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助理。犯了錯，自然應當去承受。
他不會對她網開一麵。
正好，她也不想欠他什麼。
深吸一口氣，她將腦袋低下，緩緩地從鼻子裏將那口濁氣吐出來，手下意識地捏緊裙子的一角，用力說道：“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然後飛快收起桌子上的賬冊，匆忙轉身，就要離開。
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顧書裏的聲音遙遙地傳來，帶著一絲揶揄和自得，歡快道：“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一天五次，隻用兩年多的時間就能償還債務。當然，做得好的話，我能給你更多你想要的東西，比如林北。”
她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因為他的刻薄而憤怒顫抖起來，可是當聽見林北兩個字的時候，她猛地停了下來，整個人劇烈抽搐了一下，然後就驀地轉了身：“你找到林北了？”
顧書裏玩味一笑，故意將話說得曖昧不明：“找沒找到又怎麼樣？我應該沒有義務替林小姐找人吧？火茲的資源很寶貴的，不可能用在沒有意義的人身上。”
沒有義務，沒有意義的人，這幾個字像一把鈍刀，生生割開了她的皮肉，她疼得一陣戰栗。
牙齒不由自主地咬緊了下嘴唇，她默然地站在原地，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底滿是冷酷。
這個男人，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風雨同舟的男伴，現在變得那麼陌生。
她覺得她和他之間不止是身份上的差距，他們像是隔了一億個光年，永遠也無法走近彼此。
這樣，也好。
她和他終究隻存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