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沿著原路慢慢走向傳送陣,他注意到之前牆壁上的蔚藍凸起已經一個都不剩了。
想來是被烏羅順路取走了吧。
短暫的黑暗再次降臨,張安通過傳送陣回到了地麵上。
空蕩蕩的石殿中隻剩阿修羅王的石像孤單的矗立著,之前還擺在書架上的零散典籍全部消失,就連石殿頂端吊燈的火燭也熄滅了大半,頗有幾分寂寥森然。
張安緩緩推開石殿大門,村莊裏一片死寂,沒有一絲氣息。
張安皺起眉頭看著狼藉的村莊,距離烏羅離開,不過才過了短短數個時辰,阿修羅一族就全部消失不見。
張安急匆匆的趕到自己的屋子,一把將屋門推開,然後舒了一口氣。
球球依偎在蘇蘇旁邊,一人一貓依然睡得香甜。
“你們兩倒是睡得舒服,可憐我跟一個老怪物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能回來。”張安笑著搖搖頭,輕輕用手摸了摸球球的腦袋,撫過蘇蘇的側臉。
張安彎腰將球球塞進懷裏,把蘇蘇攔腰抱了起來。
“我們也走吧。”
走到屋外,張安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火翼自張安背後徐徐展開。
這對火翼是張安吞了太陽以後得到的為數不多的福利,雖然論及在空中翱翔比不上鳥兒輕盈靈活,但勝在速度夠快,也算是彌補了張安失去蠻力所造成的損失。
雙翼輕輕一抖,一道火線在空中一閃而逝,張安已然衝出了村子的範圍。
一陣冰雹迎麵撲來,將張安的臉龐打得生疼。
狂風呼嘯,鵝毛大雪夾著拳頭大小的冰雹自天而降,遮天蔽日的風雪讓人看不出十步遠。
一圈淡紅的護罩迅速在張安身周浮現,張安看著破陣以後更顯惡劣的環境,不禁搖了搖頭。
張安緩緩落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化為一座石像的巨龜,心中暗道一聲抱歉,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南方衝去。
一路上張安並沒有發現阿修羅一族的蹤跡,想來遷移的痕跡不是已經被風雪掩蓋住,就是二者選擇了不同的方向。
想到阿修羅一族的功法的北荒巫士咒術的相似,隻怕再次見麵時,就是敵非友了。
再次歎了一口氣,張安加大了雙翼拍擊的幅度,很快就徹底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時間向前倒退一個時辰。
雄偉的荒城今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呂奉先牽著戰馬,靜靜地站立在荒城百步遠的地方,用漠然的眼光看著這座城市。
說起來,呂奉先前後領著邊軍和青山軍跟北荒打了那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北荒的主城。
如果不是實在牽掛某人安危,想來他見到荒城的時候,身後必然會跟著一支雄壯的大軍。
原本心中有些好奇的呂奉先,在第一眼看見和安邑極其相似的荒城以後,心中隻剩下不過如此的感覺。
他覺得很無聊,之前想好的話也懶得說出口。
所以他就低下頭,看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靜靜的站在荒城前,一言不發。
他知道,會有人按耐不住主動來跟他溝通的。
荒城厚重的城門緊緊閉著,上麵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顯然已經被巫士施加了某些咒術。
城牆上站滿了張弓搭箭,蓄勢待發的士兵。
將領們在城牆上來回奔走,發號施令。
荒城上方密密麻麻的巫士在空中懸浮著,他們看著呂奉先,嘴裏念念有詞,應該是在準備著自己威力最大,最惡毒的巫咒
但是若是仔細觀察一番,就不難發現不論是士兵,還是大將,亦或是浮在空中的眾多巫士們,雖然他們的動作依然和平時操練時一樣沒有絲毫走形,但是他們的臉色都有些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們的額頭不停滑落。
明明北荒四季如冬,然而呂奉先的到來卻像是點燃了他們心中的一把火。
誠然他們中的許多人在此之前並沒有親眼見過呂奉先,但作為夏朝的唯一大將軍王,呂奉先的畫像在北荒流傳甚久。
尤其呂奉先的赫赫威名九成都是建立在北荒累累白骨之上,別的不說,就是站在城牆上的許多士兵甚至是聽著呂奉先的故事長大的——雖然作為故事的主角,呂奉先的形象已經被充分妖魔化。
人的名,樹的影,呂奉先隻是站著一言不發,就已經給北荒軍心士氣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荒城上雖然人滿為患,但是環境卻詭異的極為安靜。
沒有人敢大聲呼吸或者說話,似乎是怕自己的動作言語刺激到了呂奉先。
將領們看著低著頭的呂奉先,驚駭而狂熱。
驚駭自然是因為呂奉先有如神兵天降,無聲無息的就穿過了眾多軍隊組成的防線,突兀的來到荒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