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我打扮完後,讓我轉過身麵對她。她看著我微笑,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姐妹出嫁一般,她默默的留下了眼淚,怕是觸景生情。我用手抹去她的眼淚說道:“我又不是不會來,再說了,我要嫁的人是你的兄長,不要擔心了。”
“恩。”
這時尚香默默的打開門,眉頭緊鎖的看著我。我轉過頭看了看天香,看得出她很緊張。
“天香。”我說道。
“恩?”其實她本知道我要問什麼,我說:“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就不能告訴我嗎?”
天香轉過頭看了眼尚香,許久才說道:“徐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掉了。”
莫不是紫鳶?這樣的念頭讓我心跳蹦到了喉嚨口。
“是紫鳶做的?”我立馬站了起來,我目光就死死地盯著天香,渴望她說出不是兩個字。
她搖搖頭,但眉頭依舊緊鎖著。不是紫鳶,我想她是不會這麼做的。我輕輕鬆了口氣,然後回過頭對尚香說:“老醫師都看過了嗎?現在是什麼狀況?徐夫人身體可安好。”我還記得當日徐夫人趾高氣昂的對著紫鳶說話,我並沒有對她有什麼恨意,唯有那麼些同情。
天香和尚香依舊相視著,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了?”我問道。
“聽人說,是華老前輩。現在孫將軍已經把他壓入大牢了。”天香不緊不慢,甚至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什麼?”
“是華老前輩。”尚香重複了一遍,她的表情告訴我,她分明不是在開玩笑,她說,是子期讓徐夫人掉了孩子。
“不行。”我將手上的紅頭蓋往床上一仍,衝出門去。當滿院子的人忙活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見到我穿著嫁衣衝出門,想必也了解個一二。他們的眼神由措愣到無奈,像是在同情我這個,不能和相許的人在一起,現在好不容易就要成親了卻出了這樣子的事情的女人。我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卻被尚香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裏?”她問道,帶點不忍心卻是明知故問。
“我不想子期有事。”我帶著哭腔像是在懇求。我掙脫開她的手,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事了。
“你要伯言怎麼辦?”她的那句話像是一條鎖鏈一般鎖住我的雙腿,讓我動彈不得。
“你走可以,你可以看到華老前輩,但是那有什麼用呢。難道說你和二哥去說,他就會饒了他?你讓伯言拿什麼對著滿堂的人。你這樣也太自私了。”她的每一個字像飛來的冰雹,我閃不掉,躲不掉。她像是在哀求我留下來,留下來和自己所愛的人完成儀式。
這是,伯言出現在我麵前,出現在尚香麵前,他隻是微笑說:“你去吧,下麵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即便是內疚可無法阻攔我對子期的擔心,我就這樣頭也不回的奔向孫權府上。
我看不到尚香看到伯言時的表情,我看不到我走後伯言的表情。
穿著嫁衣在街上奔跑的新娘,顯得有些突兀。不論街上的行人如何猜測我的前因,或是逃婚,亦或是其他。
聽說徐夫人懷孕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天了,那個時候隻是怕孫權因為徐夫人的關係而冷落了紫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是我想不到的。雖是子期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分是非,但是好端端不可能那麼魯莽,況且子期這個時候應該在陸家而不是在孫府。若是徐夫人要加害紫鳶,也不會將自己的孩子——唯一獲得寵幸的機會,白白的搭上。這件事總讓我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若我現在冒然的請求孫權放了子期,他定然是不肯的。我想我現在還是趕去看看徐夫人的狀況,再做打算。
“華姑娘,沒有將軍的允許,你不能進去。”門口的士兵,舉著利器顯示著他們的權利和責任。
我緩了口氣,平靜下來才說:“你有所不知,我是孫將軍召來的,我此番來的目的是看看徐夫人的病況。”
那士兵看了看我身上的嫁衣,有些疑惑,隻說:“沒有將軍允許,無人來接待你。我不能放你進去,華姑娘,實在抱歉。”
我再三懇求他依舊不答應,細細想來現在孫權和徐夫人正是傷心之時,我若是執意要見他們,後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那麼我現在還是先前往大牢為好。
我方轉身,便要離開的時候。隻聽見有人叫住我:“沉魚。”
“子敬?”我看著他在孫權府內,忙著往我這邊趕。我沒有弄錯的話,他現在也應該在陸府,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你為何在這裏?”子敬看我這穿著,疑惑的問道。
“你又為何在這裏。”我如同他一般。
“我是主公召來的,聽說有什麼要事要與我商量,我看你在門外,想必你有什麼事情。既然都來了,叫你回去也不行。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你放進來了。”子敬對著我不解的說:“今日是你和伯言大婚之日,你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