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可真會說笑!歐陽幾位公子在天字號二房,小的就不叨擾梁公子。”馬老三堆笑,這酒樓待久了,那一副市儈嘴臉越是老就越是刻得深,改不掉了。馬老三心裏卻是不平靜,也不知道這梁如心到底是五年前就看明白了,還是而今才明白了。不過這也沒事,自己一打工的,天塌下來不還有那門上招牌擋著。總之,這梁家二世子,恐怕變了。
梁如心自行離去也不需要那領路小斯,這人間味雖大但比之梁王府就差遠了,何況梁如心當年那可是寧願三天不歸家,也不會一天不來這人間味,幾號包房在何處恐怕比這店裏的小斯還要來得輕車路熟。
“歐陽,你差人送的信不會掉到狗窩子去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哥還不來?你他娘的,存心消遣哥幾個是吧?”這說話之人聽著語氣脾氣暴躁得緊,性子急,不過也如了他這長相,五大三粗一臉凶神惡煞相,家裏代代練家子,手握兵權,王家,王照天。
另一人手裏握著一把玉人扇,白麵哥兒,與得這王照天比起來,可就文弱的緊,卻不是那王照天口中歐陽,此人姓朱名寧花,合著梁如心這名字當是絕配。朱寧花搖搖扇子,眉毛擁蹙女兒態道,“王痞子呀,你說話聲音能不能小點,震得人家耳朵都快聾了,你個痞子,當了兩年兵了還是這般,看以後哪個姑娘家瞧得上你,哼哼!”這朱寧花倒也對得起這三字,語氣輕柔就差捏了蘭花指。隻惹得那邊王照天一陣反胃,惡狠狠道,“死人妖,不說你會死?”哪曉得朱寧花反倒是更加道,“壞人,壞人。”
那一旁歐陽雨生一臉隨意,仿佛見慣了這兩活寶,也不去打擾,仍由這兩人吵鬧,最後終於還是王照天敗下陣去,卻也不服氣說了一句,“老子祖訓不打娘們!”朱寧花更是嬌柔,對著王照天擠眉弄眼媚態十足。
歐陽雨生見這兩人不吵鬧了,搖搖頭,“你們兩個一見麵就吵,都十幾年年了,大哥當年就說,要不是小花多了個把子,非把你兩弄一對去給你兩個做媒人……”
“呸呸呸,誰要跟他過了!”兩人異口同聲,一致對外。
“喲?小兩口又在吵架了啊?嘖嘖嘖,果然天生一對,小花啊,我這些年出去見了點市麵,那男變女的法子還真個讓我尋到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那位高人!嘿嘿,那人可孤僻得緊,得看麵子不看錢,就我這麵子,定然能讓你如花似玉。”兩人原本還要鬧騰,那門卻自個開了,隨後陣陣聲音傳來,一副調笑口味。不過這一致對外的兩人聽了這原本該生氣的話卻是怎麼也氣不出,那兩張迥異的臉露出相同的表情,驚喜。
“大哥!”兩人同聲,回頭望去。歐陽雨生也是如此,起身迎去,嘴裏稱呼,“大哥!”
梁如心望著這三兄弟心裏也是歡喜,五年不見五年不曾往來,那情誼可還真沒一點變化。當年自個走了,可是聽說了這三人是如何做的,沒得說了,尋死覓活逼著家裏要跟了自個去,最後還是自個一句話才讓這三人安了心待這北陽城。
梁如心坐下先不說話,倒了三碗酒,一口一碗喝,喝完才道,“我回來晚了!自罰三碗!”北陽酒烈,頓時上了脖子紅了臉,不過片刻也就平息了,他是梁如心,不再是曾經的梁紈絝,正如這三個兄弟一樣,情在人變。若真要問,細細回頭看看路,誰無年少輕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