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洛的幫助下,經過了大半天時間的夢境訓練,對於再次進入夢境,奎尼覺得自己已是胸有成竹。盡管曼洛再三提醒,這些潛意識中的信息不一定能夠發揮預想的作用,奎尼的熱情並沒有因此而被打消。
埃迪戈果然像他說的那樣,一整天都沒有時間。秦幫著奎尼聯係了幾次,想在中心城入夜之前見上埃迪戈一麵,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中心城的日落時間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盡管,在巢城之外,因為受到核汙染粉塵重重包裹,終日陰霾籠罩,白天比起黑夜無非隻是多了幾分慘淡的漫反射效果,夕陽西下的景色也早就變成了絕美的隔世記憶;但是,在中心城內,人工太陽的日行軌跡,卻是按照巢城所在的緯度,參考季節變化,進行了精確的計算。
所以,在六月底的中心城,遲遲不落的人工太陽把懶洋洋的夏日拉得特別長。站在中心城的建築物頂端,望向遠處的人工天穹,那裏甚至模擬出了陽光受大氣層影響而產生的折射效果,紅彤彤的夕陽胖胖地掛在天邊,像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擠進那條窄窄的地平線。
因為夢境監控組位於中心城的地下部分,所以,奎尼暫時還沒有機會再次享受這晴朗夏日下的夕陽晚景。時間接近入夜時分,夢境監控組的辦公區也開始忙碌起來。
奎尼吃了些東西,又抓緊時間休息了兩個小時。隨著外城居民紛紛從總控係統那裏得到了分配給自己的臨時睡倉,《仙名道義》中的登陸玩家也開始多了起來。
奎尼躺在夢境監控裝置上,已經做好了再次進入《仙名道義》的準備。
“你應該已經適應夢境監控這樣的體驗方式了……”這是奎尼在入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蕭洪再次醒來,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在魏淩峰的院內。因為他身邊圍著幾塊巨石,巨石外麵就是一片鬆林。
他想起與自己對話的兩位日值仙官,看了看,沒有見到兩位仙官的蹤跡。
嗯,我剛剛念過《太上金鎖連環隱遁真訣》就睡著了,蕭洪心中暗想,也許兩位仙官把我帶到此處之後,見我沒醒,就離開了。
蕭洪又往巨石外而看了看,發現周圍也是什麼人都沒有。
他試著向外走了幾步,經過那巨石時,隱約感覺自己突破了一層薄薄的光幕,再回身一看,那塊巨石圍成的空間已經消失了。而他自己正站在鬆林中央的雪地裏。
大雪過後,林中寂靜無聲,蕭洪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凜冽地空氣像是一把尖刀,要把他的鼻腔挖成一個更大的孔洞,然後直接刺進他的嗓子,又要進一步捅進他的胸腔。
他覺得自己的兩條腿站得有些僵硬,往前邁了一步。腳底踏在厚厚的積雪上,“咯吱”一聲陷了下去。這一聲微小的聲響,此刻聽來竟然有些刺耳。
蕭洪收住腳步,站在原處怔了半晌。
他想起在道觀中與遭遇怪物的經過,也想起大家陸續離開道觀的情形。他想起曼兒,曼兒先自己一步離開,此刻她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