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此生隻願死生契闊(1 / 2)

寧可的病在太醫的細心調養下很快的就恢複了,朱厚燳果然重重地賞賜了那位太醫,樂得那位太醫每次見了寧可都極為恭敬。朱厚燳事後也知道了有個叫錢寧的也曾去看望過寧可,倒是記住了這個人,於是調到身邊,不大不小的給了個差事。

自那次拉勾之後,朱厚燳再也沒有提起冊封貴妃的事,反倒是封了寧可一個樂天郡主,朝臣們雖然都很是奇怪這是哪裏來的郡主,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別的意見。朱厚燳和皇太後意見不合,故而這件事也未曾和皇太後提起,寧可也是一直未曾進過宮,隻是在豹房廝混。

於是樂天郡主寧可就這麼悠悠閑閑的在豹房裏過起了日子,整日裏無非看書寫字,打馬圍獵,再者和劉子敬聊聊天,一天也就過去了。朱厚燳原是個不務正業的皇帝,一生所求隻是自由自在罷了。隻是架不住寧可常拿那句“自由之上還有些別的東西”來說事,如今也是偶爾會上上早朝,也很是親筆批閱了一些奏章。朝臣原也納罕,便是劉瑾也對皇上收斂了玩性大感意外,隻是後來漸漸的也都聽見了風聲,倒是很是感佩這位郡主,便是劉瑾也收斂了許多。

如今眼見得新年就要到了,朝廷上事情就多了起來,朱厚燳實在是耐不得煩聽那些朝臣翻來覆去的說些民生艱難,自己早早的退了朝,反正自太祖、成祖起已有了較好的殿閣首輔製度,即便皇上不在,朝臣們也是能極好的處理了政務的。朱厚燳也樂得趁機躲懶,跑到寧可的宅子裏廝混來了。

“阿燳你又偷懶了。”寧可正修煉完苓汀給的法子,自那次病好了之後,寧可就一直修煉,如今倒是漸漸的覺得身體比前強了許多,現在正在學著繡花。苓汀是很不屑於這種學習的,隻是奈何寧可很想給隋意哥哥繡一點東西,故而每日都會練上一段日子。

朱厚燳望寧可身邊一坐,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就去拿寧可先前繡的圖案來看,隻見有些繡的是花,有些是草,都是些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寧可原先在家時就有隨著家裏的教習娘子學過,如今再來繡倒也都繡的似模似樣。“可可什麼時候給我也繡一個吧?”朱厚燳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隻是寧可給隋意繡了,他就也想要一個,不然心裏倒覺得很不平衡似的。

“好的啊,等給隋意哥哥做的荷包做好了,可可就給阿燳也做一個。”寧可放下手裏繡了一半的東西,看著朱厚燳,“快要過年了,可可也有將近半年沒有見到娘親了。”

朱厚燳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並不希望寧可回去,他希望寧可的每一天都能夠呆在自己的身邊。“可可還記得你剛來豹房的時候,我和你說的嗎?一入宮門深似海,再想出去,就難了。”

“但是,阿燳一定有辦法的對吧?可可想回去看看爹爹和娘親,而且,可可也想看看有沒有隋意哥哥的消息。”寧可是真的想回去了,雖然在豹房的生活很閑適,但是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想起父親母親,還有,還有隋意哥哥,想起他的笑,他的溫柔,還有他說的話,“等我兩年”,隋意哥哥,不要說隻是兩年,便是四年,八年,十六年,可可也會一直等下去的。隻是今年春節,隋意哥哥還會回去嗎?

朱厚燳看著寧可,她的眼神迷離,總是這樣的,她總是在想著別的人,雖然自己就在她的麵前,但是,她的眼睛裏看著的人卻總是她的隋意哥哥。朱厚燳突然覺得很惱怒,他突然有一種想要粉碎寧可所有幻想的衝動,他想要告訴她,隋意已經死了,死在那場大火裏,從今往後,這是世界上都不會再有一個人叫做隋意的了。

於是他真的說了,“可可,我派錦衣衛、東西兩廠的人去查過了,你隋意哥哥……”寧可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一把捂住耳朵,大聲叫道,“你不要說,我不聽,我不聽!”朱厚燳很蠻橫的扯開了她的手,就在她的人多邊上大聲的喝道,“他已經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隋家的人在那一晚全都死了!”

寧可拚命的搖著頭,“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信隋意哥哥會死!隋意哥哥不會死的!”朱厚燳用力把握住她的腦袋,不讓她有絲毫動彈,他直視著她的眼睛,那裏麵寫滿了閃躲,“所有人都會死的,你會死,我也會死,隋意當然也會死!你自己看到的,你也看到的不是,那晚的火那麼大,那個和隋夫人、隋老爺死在一起的人,不是隋意又是誰!不是隋意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