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怪蜂擁而至,和鋪天蓋地的觸手上下夾攻,蘭斯洛特無法靠近開膛手傑克,他隻得向黃雨箏求援:“雨箏,你最好命令龍嘯川撤退,他有些失去控製了。”蘭斯洛特抬起頭,驚訝地發現女武神已經向這邊跑過來。“回去!”蘭斯洛特大喊,“你回來幹什麼?你隻要命令龍嘯川撤退就行了!”但是女武神越跑越近,她直接朝著陷入重圍的開膛手傑克去了。
龍嘯川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帶著多年的怒氣參加戰鬥,他似乎要把這些年來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冷落完全轉化為暴怒釋放出來,他幾乎真的成了一個凶手,因為他正享受著屠殺帶來的快感,甚至達到渾然忘我的境界。
開膛手傑克的人工智能係統開始報警。
“駕駛員腦波異常,調協異常,契合度升高。”
龍嘯川殺得興起,沒有把機器的警告當一回事,但是聽了最後一句後他禁不住在心裏納悶:契合度不是應該下降嗎?出現這麼多異常,契合度怎麼會升高?
當機器人出現故障的時候,人工智能係統會自動把故障情況通知戰場上的隊友,以求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此時距離龍嘯川最近的黃雨箏衝了上來,語氣中滿是自責,“沒事吧,龍?我不該讓你參加戰鬥的……我來保護你,快往運輸機的方向撤退!”說著,瓦爾基裏舞動手中的銀槍,將幾個撲上來的異形巨怪攔腰截斷。但是巨怪越來越多,漸漸將龍嘯川和黃雨箏包圍起來,撤退的路被完全堵死了。
龍嘯川輕輕笑了一下,他有意笑出聲音,為的是讓黃雨箏聽到,“我想我的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他調整線路讓黃雨箏也能聽見駕駛室裏的係統報警。“……腦波異常,調協異常,建議中斷……”
“這不是很嚴重嗎!”黃雨箏著急地喊出來,“調協中斷的話機器人就會癱瘓!”可是接著聽下去,她的眼睛不由睜大了,睫毛輕輕顫動著。“契合度抖動,60%,75%,43%,87%,21%,93%……”
“怎麼回事?”黃雨箏大惑不解,“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抖動!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報警仍然繼續下去:“20%,95%,11%,96%,6%,97%……”
“2%,98%,1%,99%……”
黃雨箏覺得自己腦袋中空空蕩蕩的,一時間除了下意識的戰鬥之外什麼也想不起來。
“0%,100%。”係統最後報出這個數值之後就沒了聲音,黃雨箏對著線路拚命地喊,但是龍嘯川那裏再沒有回話。
開膛手傑克跪在地上,完全癱瘓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黃雨箏心中滿是惶恐,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惡夢。瓦爾基裏冒著濃煙從天空上跌落下去,我自己渾身是血……現在夢中所預示的毀滅與自己如此接近,所不同的是,龍嘯川和她在一起,她不是孤身一人。想到這,她甚至有些喜悅。
人類終歸難逃毀滅的命運嗎?我們隻是不自量力向神揮拳的凡人,我駕駛的古神本來也是舊日支配者的作品,舊日支配者想毀掉她,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啊。
可是黃雨箏仍然在堅持,已經變得很狹窄的包圍圈裏,女武神左右衝突,奮力保護著默默無語的開膛手傑克,巨怪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又有數倍於前的巨怪補上來,僅憑黃雨箏一個人的力量是殺不完的。和六分隊的開膛手傑克不一樣,女武神可以飛行,但是黃雨箏根本沒有想到過自己可以丟下龍嘯川自己飛走。我不會讓阿龍孤身一人,我是他的戰友,被戰友拋棄的人是很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