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近黃昏,秋寒漸重,可是剛才的衝突仍然如同興奮劑一般刺激著一些村民。
人有時就是如此操蛋,當危險來臨之際,避之如蛇蠍,可是危險潮水般退去時,雞血般的亢奮的情緒便接踵而至。
他們大都聚攏在村口的酒鋪裏繼續談著。人多生意旺,店小二與幾位廚娘不停的張羅著眾人的酒菜,忙得不亦樂乎。眾閑漢一邊吃喝一邊談論。
這其中有一位四十來歲的閑漢顯然成了說話的主角,他口沫橫飛的演說,獲得了不少聽客的讚成同與叫好聲。閑漢見有人附和讚同,講的更加的起勁。
隻聽他說:“這個張三先前在鎮上的街市上混出了一些名堂,鎮上不少武師都與他有交往。至從來到趙家莊後,便成了趙無忌的打手,那氣焰更加了不得。哪想今朝陰溝裏翻船,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打跑。嘿!方團這回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有好戲看嘍!”
“張三如果是馬蜂窩,這方團便是燎窩火。這小子頂行的,嘖嘖!你不見那一隻銅棍弄得那般輕便,渾如一根稻草一般。”一個四十上下的矮壯漢子說完,端起壇子往桌上酒碗內又添了半碗酒,咧嘴一笑,繼續說道:“說起來那棍子還是我的咧,這小子用完還沒還我。”
閑漢不以為然的說:“那小子不過是徒具血氣之勇的莽夫罷了,即便打得過張三,但如何鬥得過他身後人多勢眾的趙家莊?”
“左一口趙家,右一口趙家!奶奶的,你這癟三專替趙家說話,趙無忌是你親爹啊!”矮壯漢子噴著酒氣罵道。
眾人都笑了,紛紛說:“牛鐵匠三碗黃酒下肚,開始發酒瘋了。”
閑漢卻毫不生氣,反笑著說:“我有這樣的爹,也成個富二代。哪裏還在這酒店裏與你們閑扯淡。你還不得不服——”他又神秘兮兮地說:“趙無忌擁有的獸莊一年能賺多少錢,你們知道不?”
看到眾人臉上一片茫然,閑漢得意的說:“如果按銀子算,就是三十輛大馬車也是運不過來的。”
“呸!你就吹吧!”牛鐵匠鄙視的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閑漢笑道:“嘿——,人家的小指頭都比你腰還粗。我吹牛?你問問村上在他莊上做事的人就清楚了。”
閑漢這話講的卻是不錯,趙家莊之富那是路人皆知的。看到一些村民都是一副諱莫若深的神情,牛鐵匠說:“你小子嘴巴能說會道,我說不過你。”說完大口喝酒。
此時店裏櫃台內的一個布衣裙釵的婦人聽了眾人的議論,心裏久久不能平靜。趙氏的富貴丈夫時常提及,這侄子方團打傷趙家莊人,丈夫又在莊上幫工。隻要那張三在趙四爺麵前饞言陷害,丈夫會不會……,想到這裏她不禁心急如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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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千與烏托邦抬著綁成粽子似的九幽玄鳥出現在趙家別院時,趙無忌正負著手立在亭子裏。一見到兩人,早已從張三那裏獲悉來龍去脈的趙無忌的怒火瞬間便被勾了出來。
趙無忌英俊的麵龐上寫滿憤怒,“我以為你們兩位是個謹慎的人物,才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你們,還不惜以獵王令牌做為酬謝。本以為你們捕到這鳥之後,必定日夜兼程送到莊上來,哪知你們竟然如此愚蠢,為了區區獵人會的一些虛名,竟然四處張揚著曬獵物。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你們難道不懂?”兩位獵人自知理虧,隻能低頭挨罵。趙無忌又道:“獵人會區區一丁點虛名,與這令牌相比,孰輕孰重隻要不是呆子蠢蛋,都知道。”他從懷中掏出了黑色的獵無令牌,無極兩個字在陽光下散發著不同凡響的氣勢。兩個獵手看得一陣發呆,滿嘴都是苦味,這時的兩人當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