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已經病如枯槁,可蕭裕總覺得,他那般的神采,卻若影若現,在他身子周邊浮現。
“你別多想,好好養病。”蕭裕離開了房間,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這就是生離死別之痛吧?
奇怪了,分明他們是死對頭來的。
他才出門,就被一堆人拉著去洗澡沐浴了。
換了新衣服,又和莊晴合計了下對那些疑似病人的處置,還是需要隔離開來,慢慢觀察。
同時要加強每日兩次對那些沒病百姓的巡查,以防萬一。
這個時候,莊韻應該醒來了吧,她那個鬧騰脾氣,希望季雪樓能壓得住她。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聽到消息,王子簾死了。
一院子的人,都哭得傷心。
自從瘟疫以來,王子簾費心費力,安置好城裏百姓,他的仁義舉動,早就令官民上下臣服,隻是沒想到,他受累過度,自己感染上了瘟疫…
蕭裕顧不得他們的傷心,當天下午就下令把王子簾燒了。
他提筆寫信,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莊韻。
晚上收到她的回信,打開信封,小心翼翼的抽出裏邊的白紙,竟然隻有兩個字,“保重。”
他當然會保重。
他新的宏圖大計,才剛剛開始。
這樣又過了四五日,城裏的的疫情還是那麼要死不活,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感染瘟疫,幸好不多。
直到風心亂帶來了百味,百味的藥方讓大家慢慢好起來,這一場危機,總算解除。
王子簾喪禮辦得格外隆重。
他的屍首就是在北海鎮燒的,所以莊韻就地立碑,將王子簾的石碑立在北海鎮城郊。
喪禮的那日,全城哀傷,滿天的紙花,像雪一樣。
王子簾的遺物全部燒毀,還有的,隻有在韓國留下的。
莊韻早派人去取。
夜幕降臨的時候,這天竟然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想必是在悼念王子簾了。
莊韻站在墓邊,久久沒有離開。
蕭裕難得沒有打擾她,他站在一邊,靜靜地等著她。
莊晴卻輕輕走到她身邊,“皇姐,王大人走之前,和我說要求你一件事。”她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傷感。
莊韻急忙抬頭,“什麼事?”
“王大人說了,他死後,希望能保留王夫身份,他會祝福你和蕭裕的。”莊晴哽咽了一會兒,慢慢道。
“…我知道了。”莊韻的聲音輕飄飄的。心裏忽然堵得慌。
“王子簾…”她又輕聲喊了一遍,眼淚忍不住滑了下來。
離開北海鎮的時候,瘟疫還沒徹底解決,莊晴和宮月新留了下來,至於罪魁禍首胡渣渣,則被永遠丟進了監獄。
臨行的前一夜,她去找了風心亂。
風心亂隻從帶著百味神醫來到這裏,便一直跟前跟後,幫助百味治療患者。
連莊韻走到他麵前,他都不側目看一眼。
莊韻默默的站在那裏好久,最後三花香都看不過去,要去提醒風心亂,卻被她阻止。
“不要打擾他了。”
她靜靜的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門口,風心亂才放下手上的草藥,失魂落魄的望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屋簷下。
“既然舍不得,剛才又幹嘛不和她說說話?”百味走了出來,諷刺的看著風心亂。
他白了她一眼,“要你這個老女人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