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較勁(1 / 3)

和麻杆相比,吳昊天更喜歡大蝦。大蝦和麻杆最大的不同在於不記仇,無論和誰發生了磕磕碰碰,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大蝦經常說,男人就應該象男人的樣子,別學蛤蟆鬥心眼,光長肚子不長個,不爽也就當時不爽,撒泡尿就把不爽尿出去了。

吳昊天就拿大白鵝的事情開涮,說:“俗話說,好男不和女鬥,既然很男人,咋還和白蘭梅撕扯不清,不怕丟了你男人的臉麵?”

大蝦開脫說:“那不一樣,她是叛徒,是出賣愛情,當叛徒就要接受正義的審判。”

而麻杆就不一樣了,和大蝦發生了幾次不爽,就全記心裏了,他恨大蝦,恨大蝦的霸道,恨大蝦的蠻不講理,更恨大蝦吊兒郎當的樣子。

麻杆背地裏不止一次地發泄對大蝦的不滿,說他就仗著有個在燒雞廠當廠長的老子,沒有他老子,大蝦連西北風都喝不上。就那豬一樣的腦子,也來考大學,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天,麻杆正和土豆嘀咕著大蝦,偏偏就被他聽見了。

大蝦一瞪眼說:“麻杆,你說誰是癩蛤蟆?”

麻杆想想那鞋的事,心就有點虛,不敢戀戰,趕緊說:“我說我自己呢,關你屁事。”

大蝦就冷笑一聲,說:“你說誰我不管,但要背後嚼老子的舌根,我肯定饒不了你!”

麻杆故意幹咳一聲,聲音很大,以示對大蝦的抗議。。

大蝦說:“你還別不服,別不信,我抖個腕子,就能把你的竹節腿變成三節棍!”

麻杆經受不住挑釁,噌地站起來,就往大蝦的方向走。土豆一把拉住,嚷嚷說:“你倆前世是屬公雞的?到一起就鬥個沒完,都少說兩句。”

大蝦雖然對麻杆沒好感,但麻杆有一點,還是讓他很羨慕,學習特用功,上課專心致誌,下課懸梁刺股。晚上熄燈了,還躲在床上打開手電筒背書。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手電筒能亮大半夜,直到電量耗盡。麻杆懷裏經常抱的一本書,就是《辯證唯物主義》,真象曆史老師所說,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什麼內容在哪一頁麵上,張口就能答上來。

包括大蝦在內的大部分室友都很好奇,那麼多要背要學的東西,麻杆幹嘛死揪著《辯證唯物主義》不放,難道說他和馬克思、恩格斯有仇?

誰料想,這問題一下就觸到麻杆的痛處。

麻杆臉上開始刮風下雨,說都是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主義拖了他的後腿,連考了兩年,一年不如一年,去年才考了六十多分,要多考十幾分,至少能上個中專,哪還用得上再回來複讀,被人指著鼻梁骨罵笨蛋,還受某些人的冤枉氣。今年無論如何要把唯物主義學好,學好了唯物主義就等於考上大學了,就能變成金鳳凰了。

哥幾個這才知道麻杆已經複讀了兩年,高考這段曆史也寫了兩遍,再多寫幾遍,就能上曆史老師的光榮榜,從此戴上孔乙己二表弟的帽子。

第一次摸底考試過後,放了一天假。大蝦就提議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趟。張大毛要回家,說天變冷了,要趕緊回家幫娘和妹妹收山芋,再不收恐怕要凍爛在地裏。麻杆就說這兩天跑肚拉稀,走不動路,也說不去。吳昊天知道他心裏恨大蝦,跑肚拉稀隻是借口而已。其他幾個人有回家的,有要去親戚家串門的,就剩下吳昊天和大蝦兩個人了。大蝦頓時興趣大減,帶著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吳昊天進了門才知道,大蝦的老媽癱瘓在床,已經兩年多,平時除了保姆小翠照看,老肥偶爾回來買些柴米油鹽,就沒有多少人上門。吳昊天就很奇怪,大蝦離家這麼近,為何還要住校,回家住一來可以節省不少生活費,二來也可以幫小翠照顧照顧老媽,陪她說說話。吳昊天越想越不明白,就忍不住問大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