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休息了許久也未見雪夙從山上下來,海克姆林和零倒是不著急,各自盤坐在地上靜靜冥想。紫獄在和奚長歌絮絮交談,將恒韻術的大致情況了解了一遍。
“唔,長歌姐,我去上邊看看。”他伸手指了指山麓上麵,示意道。
“去吧,”奚長歌笑著道,“紫獄弟弟,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紫獄聳了聳肩,和奚長歌交談,總令他有一種輕鬆舒暢的感覺。他搖搖頭,道:“長歌姐,這可不能亂說。”說完,他一轉身,朝著山麓上麵走去。
……
山麓往上,青蔥的草木逐漸多了幾分淡淡的黃色,隱約間又多了些許霧氣,紫獄走上來,就看到雪夙靠在路邊的樹下,低著頭,失魂般地一動不動。
他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在距離雪夙兩米的地方坐了下來。
雪夙仿佛沒覺察到他一般,沒動,也沒說話。
紫獄有些尷尬,頓了頓,開口道:“雪夙,你……好點了麼?”
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了。
雪夙帶著麵具,讓人無法看到臉上的表情,沉默許久,她似乎搖了搖頭,艱澀地開了口。
“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紫獄搔了搔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爸這種生物……很難理解。”
他想了想,腦中不由回憶起了紫天恒的身影,道:“如果你覺得無法確認,可以暫時先放下慢慢想,時間會讓一切都水落石出。而且,就算到最後你發現是假的,明白其中緣由,也會慢慢釋然。”
雪夙沉默了許久,道:“你也覺得,他是在騙人,對麼,為了給自己留個好名聲。”
她似乎是自言自語,將曾經的事情告訴了紫獄。
“……他,是殺了我和母親的凶手。”
紫獄歎了口氣,似乎苦笑了一聲,道:“這和我老爹有點像。”
雪夙忽地轉過了頭:“你也死了?”
紫獄抖了個激靈,搖頭道:“當然沒有,隻不過,他也是一聲不吭就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你的母親呢。”
“我沒見過她。”紫獄聳了聳肩,“從我記事兒開始我就沒見過,也沒人提起過她的事情。”
雪夙再次沉默,將腿收到胸前,抱緊。
“你……恨他們麼?”
“這有什麼可恨的。”紫獄聳了聳肩,忽地笑了出來,“我對老爸挺有信心的,他還給我留了不少東西,可惜,我差不多都賣了。相比之下,你父親給你留的可真是好東西,不能賣。”
雪夙愣了一下,看向紫獄,眨了下眼:“……我還是不相信他。”
“讓時間來證明。”紫獄想了想,點頭道,“不管信不信,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多想無益,我覺得,倒不如試試那神甲,你戴上,其中的含義慢慢就會明白了。”
雪夙深深看了紫獄一眼,陷入了沉思。
……
跟著紫獄,雪夙從山上走了下來。海克姆林和零兩人看到紫獄,起身走了過去。
幾人來到雪心恒的屍骨邊,雪夙拾起地上的甲片,拭去塵土,戴在了右肩上。
“唔,和你正相襯,非常合適。”海克姆林看著雪夙肩上的甲片,忍不住讚歎。那甲片近乎完美地貼在了雪夙身上,仿佛特意為她打造一般。
戴上肩甲,雪夙閉上了雙眼,一股熟悉的聲音響起在了腦海之中。
“夙兒,你來了。”
雪夙沉默,兩行清淚隔著麵具流淌而下。
嗡。
薄如蟬翼的甲片極為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一股濃鬱的氣息迅速湧了出來,透明的力量如同一個巨大的繭將雪夙包裹,強大的威壓猶如山嶽,令眾人下意識地踉蹌後退。
“好雄渾的氣息。”
紫獄迅速後退,感受著突然湧現的氣息,肩上的神韻甲隨之顫抖,仿佛承受不住壓力,隨時都會裂開。
生命的氣息令人全身舒爽,然而濃鬱到這種程度,卻讓人覺得隨時都要窒息。
嗡!薄如蟬翼的肩甲發出一陣嗡鳴,濃鬱的白光從其上爆發而出,將雪夙完全地掩蓋在內。帶著生命的氣息的氣浪狂湧開來,幾乎將蔓延到了整個山麓上。
“還不快坐下冥想。生命主池的氣息對你們有益無害,如果能吸收,對神韻之力的增長大有裨益!”宗博沉聲低喝,盤坐在地上,身上力量浮動,任憑生命的氣息將自己包裹。
紫獄心中一動,隨著宗博盤坐在地,試著通過神韻甲,將衝擊而來的氣息融合到體內。
經過神韻甲的過濾和鎖仙陣的緩和,流入體內的生命氣息猶如一泓清泉,快而不躁,不斷地浸潤著身體,紫獄能清晰地感受到,隨著生命氣息的不斷流入,自身的力量上限也緩緩地有了鬆動,開始朝著更高的級別不斷地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