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他紫獄。
朋友的領地，就算是拚盡了生命，也要為之守護。
紫獄麵色沉寂，深深地吸了口氣，繼而再次笑了笑，這一次的笑容顯得緩和的多。對於他來說，牧嵐是什麼？朋友？兄弟，或者，親人。
哪怕沒有血緣。
在瓊靈鎮的時候，盡力保護著那個沒有力量的他；晉升神韻師時，又在盡心心力地幫著他；人魔之戰，又為了他守護著這座散霧嶺，哪怕犧牲了生命也在所不惜。
紫獄張了張嘴，沒將“謝”字說出去，轉看向牧嵐，輕輕歎了口氣。
“你這家夥，教了玉小凝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放輕鬆了語氣，說道，“那麼純潔的小姑娘，一開口都是你的強調，滿嘴胡言亂語。”
牧嵐失笑道：“你遇到那個她了啊。她的力量應該和你同源，不過身世太可憐，我得力量隻能幫她緩解狀況，沒辦法根治。你可得幫幫她。”
紫獄道：“你喜歡她？”
牧嵐聳了聳肩：“我喜歡鏡煙雲隊長。”
紫衣比劃了下拳頭：“你敢！”
牧嵐笑道：“我就是喜歡，我要是還活著，怎麼著也得把你們兩個攪黃了，然後把鏡煙雲隊長追到手！”
紫獄氣苦，瞪著牧嵐一陣無語，氣道：“你這王八蛋還是死了算了！”
牧嵐搖頭道：“哎，也不知道隊長怎麼想的，選了你這麼個家夥。真是羨慕死我了。”
紫獄揉了揉眼睛，沒再說話。牧嵐轉頭看向雲海，緩緩道：“我其實，很喜歡做個醫生，就像在鎮子裏那樣，救助人們。可惜，以後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我這最後的靈體消散之後，守護散霧嶺的力量也會消失，紫獄，答應我兩件事情怎麼樣。”
紫獄點頭道：“你說吧，一百件都行。”
“別去為我尋仇。”牧嵐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變成這樣，隻能證明我修行不足。強者生存，也是世間的真理。但我想，萬物生而有靈，每殺一物，便多一份罪。能放過，便放過吧，即便他們是妖魔。“
紫獄目光陰沉，一抹凶厲從眼底一閃而過，繼而閉上了雙眼，點頭道：“第二件呢？”
牧嵐點頭道：“第二件，若這次的真正能結束，平息之後，你幫我找到一個女人，她若是有了孩子，你就助我保他一世平安，如果可以，讓他成為一名醫師吧。”
紫獄愕然，驚訝道：“你是說……你的孩子？”
牧嵐嗯了一聲，道：“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做牧羽陽，女孩的話，就叫做牧羽月。”
紫獄眨眨眼，和牧嵐對視了一眼。
“……”
“……”
“……”
“那晚酒喝多了，然後不小心，就……”牧嵐咳嗽了一聲，解釋道。
紫獄忍不住笑道：“行啊你，中獎率很高的嘛——厲害了我的哥！”
“承讓了我的弟。”
牧嵐搖搖頭，看著紫獄，笑道：“就是這個笑容啊，我的弟，別為我難過。記得答應我的承諾就好。”
一個個的光點逐漸消散，牧嵐的身體也在逐漸地變得稀薄。紫獄一陣失神，抬了抬頭，看著牧嵐平和的笑容，終究沒再釋放蒼焱扼止時間。
“等了這麼久，總算沒讓我白等，我的兄弟，紫獄，若有來生，我們還會是老樣子。”
光華升騰，牧嵐的身體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繼而逐漸地消散，一張滿是滿足的笑容的麵龐化作萬千瑩光，升至半空，緩緩散去。
“再見，牧嵐。”紫獄抿嘴笑笑，走到石碑旁坐了下來，抬頭看去，散霧嶺外，環繞著整座城池的光壁化作漫天的熒光升入了空中，將城池湮沒在了光芒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