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後日便要啟程去焦南,小公主這邊……”地上的黑衣人再次開口道。
“你們不必跟去,留在京城暗中護著小主子。”慕雲舒一身黑色的緊身夜行衣,外罩著黑色的鬥篷,墨緞般的青絲流瀉,鳳目沒有昔日的謙雅逸塵,冷冽的無一絲情感波動。
他去焦南查看水災隻是一部分原因,煞血樓在焦南那邊的商樓似乎有人乘著水災排擠查封,慕雲舒薄唇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這種本事,敢和煞血樓作對?
他將七煞留在京城照看凝兒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凝兒告訴他不必以音馭獸這件事還是自己親自去問凝兒。
又吩咐了幾句便迅速離開了。
不知道凝兒現在如何了,他過兩天就要離開,這段時間還是裝病讓凝兒到東宮來住,被一劍刺穿任誰也沒辦法立刻就恢複,他三天內出去就有些勉強了,本來還想等到凝兒生辰過後的,但長樂城內的災民已經不少了,看來焦南那邊情況的確到了一定的程度。
慕政恒剛下朝,還未換下一身明黃正統的蟠龍朝服,便帶著手握拂塵的安德益趕來了鳳儀宮。
“皇上,您去鳳儀宮看娘娘和小公主,老奴去給您通稟一聲吧,這樣小公主她也好有個準備,這萬一……”
“德益,你說為什麼朕當時明知截斷了凝兒的武器,會被那個烏策有機可乘,我怎麼就下的去手呢?”慕政恒眼中閃過迷茫,也不待安德益回答,自說道:“朕老了,朕已經沒用了……”
“皇上,您這說的什麼話!您不會有事的,奴才相信您不是真的要這樣對小公主的,小公主她善解人意一定會明白的……”安德益說著說著便帶著哭腔,也說不下去了,當時他也在場,小公主最後明明是可以躲過那個烏策的,但是她卻沒有動作,不是不想躲,而是被皇上的舉動傷到心了沒辦法躲。小公主也是他看著從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長城現在機靈可愛的模樣,他心裏也有些難受。
慕政恒深深的歎口氣,眼看鳳儀宮就在眼前,他停下了步子看著,這座宮殿他走過了幾十年,三十年前,他剛剛登基,還未封後,母後還在世,當時自己年輕氣盛,不願意受母後的暗中鉗製,更不願意娶舅舅的女兒,那個整天就知道舞劍弄槍,看見他就當沒看見的蠻丫頭,他們之間整整隔了十幾歲,那丫頭還是個在泥地裏打滾的小孩,他怎麼可能願意娶?
但是母後喜歡那丫頭,非要他娶個不滿十三的孩子當皇後,在大婚那天他連蓋頭都沒掀就跑到別的宮去過夜了,那天之後皇後成了宮中的笑柄,但第二天他在鳳儀宮的後院就看見了那個他以為會痛哭流涕的小孩,她還不亦樂乎的在舞劍。
想到後來,菁菁是慢慢走到他的心裏了,但他卻沒有意識到,一直對於她是樂正家的女兒這個身份耿耿於懷,她當時年齡小,就是有樂正家罩著,在這深宮之中依舊碰的滿身傷痕,還幾次被關到刑部,加上他的不理不睬,那些宮中的女人更是有恃無恐。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明白自己的心的?
是琛兒被害的時候吧,那個孩子他欠他,當時自己不是不愛他,是他自私的在內心裏更愛的是菁菁,即使他不承認卻是存在的事實,自己和菁菁存在著近親,那個孩子在菁菁懷的時候他便下意識的不想要,他曾經私下裏問過太醫,這個孩子生下來活的幾率小,會對母體造成傷害,他在當時已經有幾個孩子了,他當時心裏是不願意菁菁生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