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承諾
青兒很是奇怪的看了看她，最終什麼也沒問，行禮退下了。
慢慢展開信，上麵無非說的一些告別的話和子玉叮囑她的一些生活瑣事。子落皺皺眉。迅速將信收好，轉身朝著子玉的屋子走去。正巧看到他關門出屋。
“落兒？”子玉的目光瞄到子落手中的那封信，不由得笑笑。“你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
“你要走。”子落直奔主題。
子玉的目光閃了閃，然後很坦蕩的承認。“嗯。要離開一段時間。”
“為何要不告而別？”目光絲毫不肯挪移。子落的臉上看不出此時是喜是怒。
“唔……”子玉沉聲低吟。“我有留書給你啊……”
“就這樣？”子落舉起手中的那張薄紙。纖長的手指慢慢的將那張紙揉捏在手心中，微微用力，再攤開手掌之後，紙片紛飛。“告訴我原因。”
子玉苦笑一聲。看樣子，落兒很生氣呢……舔舔嘴角，子玉終是鼓起勇氣看她。“落兒，何必如此固執。這件事……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告訴我原因。”子落的目光冷凝。“同樣的話我不想再一次重複。”
歎了一口氣。這樣執拗的子落，許多日子沒見了呢。子玉挫敗似的微微搖頭。“我，是風月國的前朝太子。”
聽了這話，子落的眸子微不可尋地睜大。隨即輕皺了下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子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落兒你也知道，我並非真正的鳳國七皇子。當年我進宮的時候隻有八歲。轉眼間，竟是十幾年過去了。落兒，你可記得，那一年宮中有刺客闖入，挾持了七皇子逃離，後又將七皇子推落池塘，以至於七皇子大病一場，從而性情大變，大病之前的記憶都消失了？”
看著子落茫然的目光，子玉不在意的笑笑。“不記得也沒什麼。當年你應是才隻有兩歲而已。真正的七皇子不是大病一場，而是在被從池塘中救出之後，就死了。此後的冒充七皇子的人，就是我。那夜，我讓師父送我入宮。本想溜進去之後，找機會見到父皇，然後和他談筆生意，不想蒼天助我，讓我陰錯陽差成了鳳國的七皇子。”
“父皇，知道？”子落聽著他的話，禁不住開口詢問。
“知道。我同他交易，讓我以七皇子的身份呆在宮裏，我出宮之日，便是報仇之時，然後，我會將風月的天下，交到他的手中。”當日談判的場景，被子言簡單的幾句話，便一語蓋過。
然而，實則那日的情況，軒轅辰是永遠也不能忘記的。搖曳而昏暗的燭光中，已經讓侍女和侍衛們統統退下。隻留了一個禦醫為落水的七皇子診治。然而那位禦醫在剛剛說了句“稟陛下，七皇子怕是……’後麵的字還沒有說出來，禦醫便一頭倒在了地上。然後，有個黑衣人抱著一個穿著棉白長衫，長的討巧精致的孩子，就那樣站在軒轅辰的麵前。黑衣人蒙著麵，一語不發，將孩子輕放在地上。
那孩子的眉宇之間盡顯著冷然和淡定。清泠溫雅的聲音帶著孩童獨有的稚嫩軟軟的響起。“你是鳳國的君主嗎？”
軒轅辰突然有了想要逗弄他的情緒。“你怎麼知道的？小娃娃？”
“剛才他叫你陛下。”孩子伸出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禦醫。然後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小孩。“那個是你兒子麼？”
“是。”軒轅辰實在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孩子可以如此平靜。
“他死了。”這樣淡定的語氣，好像他口中的死，並不關乎人命，又或者……他本身就不在乎人的性命。“我想和你談筆生意。我代替他，做你的兒子。但是此事，不許讓別人知道。我要學盡你朝皇子所學。我出宮之後，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會把風月國的江山親手奉送到你的手上。”那雙堅忍的雙眸背後，藏匿著不易察覺的冰冷。“如何？你並不吃虧。”
軒轅辰玩味的笑著。“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個孩子不緊不慢的扯下脖頸上的一塊金牌，然後拋給軒轅辰。“就憑我本是風月的太子，冷玉。這是我的太子令。”那雙墨色的眸子中溫度驟降。“就憑風月剛剛即位的皇帝，是我弑父奪母的仇人。”那樣鮮血淋淋的往昔，就這樣被他自己親手挖出。何等的殘忍。
軒轅辰上前幾步，俯下身將金牌重新掛在他的脖子上。不知為何，他選擇相信。相信這個尚且幼稚的孩子。可是，心中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孩子，日後必成大器。“好。我答應，跟你做這筆生意。”
年幼的孩童擋開他的手，回身喊了一聲。“師父。”隻見他身後的黑衣人便遞了個小巧的瓷瓶過來。然後，孩童開口。“再看一眼你的兒子吧。”這樣說著，把瓷瓶打開，將裏麵類似藥汁一樣的東西倒出，那些藥汁滴落在躺在地上的禦醫身上。不消一會，禦醫便融化不見，地上僅剩了為數不多的幾片殘破的布料，和一灘渾濁肮髒的膿水。軒轅辰的眸子縮了縮。這是……化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