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唐林也確實感到有些疲憊了,於是洗漱完畢後,便直接上了床。
畢竟唐林不是鐵打的,趕了一天的路不說,還想了那麼多事情,用了那麼多的腦子,說不疲憊,那是騙人的。
隻不過躺在床上的他卻並沒有立即入睡,反而是靠著牆,若有所思的又開始想問題了。
麵對這樣的唐林,李山已經可以用無語的習以為常來形容了。
從認識唐林的第一天開始,唐林就一直這幅德行,好像在唐林的腦子裏永遠都有想不完的事情。尤其是遇到案件發生的時候,唐林更是尤為的強烈,甚至有時候會獨自坐在一個地方一個時辰眼睛也不眨一下。
這種狀態,說好聽一點,就是入定,想事情想的太深入,直白一點,就是有點走火入魔,完全失去了自我。
隻是每次這樣完後,唐林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就比如這一路走來,唐林破獲的多起案件裏麵,就有好幾次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案情理清楚,然後成功抓住罪犯的,這也是為什麼李山見狀之後雖然一臉的無奈,但是卻並沒有想要吵醒或者打攪唐林的意思。
於是李山倒完洗腳水之後便回屋輕輕的掩上房門,然後自顧自的吹熄了油燈,到自己的床位上開始睡覺,任由唐林自顧自的想事情。
“那幫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在我們快要入川的時候才追殺我們呢?還有,他們的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山賊?不對不對,如果是一般的山賊,又怎麼會去搶劫兩個身上並沒有多少錢財,一副普通人打扮的人呢?不通啊!還有,離開京城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我怎麼好像完全沒有印象了呢?”
唐林的心裏開始琢磨起來,一種不安的心緒油然而生,隨即隱隱的感到一陣頭痛。
對於此次赴任,沿途唐林都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心曠神怡,能夠領略大清江山的雄偉壯闊美麗富饒,確實是一件令人向往暢快的事情。隻不過就在準備入川的時候,一場山賊追殺卻讓唐林感到萬分的可怕,不對,甚至可以用一場噩夢來形容。
在唐林與李山二人步行至秦嶺一帶之時,突然有一大批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對二人進行追殺。好在唐林武功不好,腳下逃跑能力很強,於是拉著李山一起往南逃命,最後跑到一處懸崖畔,眼見黑衣人就要追來,唐林想也不想,與李山二人一並跳入了懸崖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無絕人之路還是因為唐林福大命大,在跳入懸崖之後,二人竟然被大樹給擋住,最後落在了懸崖上方的一處平台上,保住了性命。
後來二人艱難的來到成都府,在知府大人馮萬章馮大人的府邸療養數日之後才再次起程往灌縣赴任。
回想起來,當日在懸崖平台上那種又餓又渴甚至要吃樹皮啃雜草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能夠過的,說是一場噩夢一點也不為過。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唐林甚至忘了離開京城到被山賊追殺的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確實感到很奇怪。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但是對於唐林而言,這些事如果不解開,相信唐林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
“要殺一個人,不外乎三種可能,利益衝突、感情糾葛以及意外謀殺。利益衝突,在京城裏麵,我確實應該得罪了一些人,可是總不會等到入川了才來追殺吧!感情糾葛?好像我沒有與誰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桃色糾紛才對。至於謀財害命,之前就已經想過,我身無財物,除非是那幫山賊瞎了眼。”
還是想不通,一連搖了好幾下腦袋,唐林始終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此時,屋外的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拍打在窗戶和屋頂上,襯著那寧靜安詳的客棧就顯得更加的嘈雜煩躁。那啪啪作響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不停地念叨著某個咒語,讓唐林翻來覆去渾然不舒服。
淒清雨夜,雷鳴陣陣,狂風不止呼嘯,人心不得安寧。
“啊——”
一聲男子驚恐的長嘯突然響起,原本沉寂的客棧瞬間被打破,睡夢中的人們在同一時間紛紛睜開眼睛,翻身起床,而想入非非的唐林也下意識的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僵硬而嚴肅。
“怎麼回事?”
李山仿佛是被嚇醒的一聲,猛地推開被子,卻見他額頭熒光閃閃,汗珠淋漓。
唐林立即將放在一旁的衣褲拿過來,一邊穿一邊起床道:“有人在慘叫,聽這聲音,應該是被嚇著的,或許客棧裏麵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皺著眉頭愁著臉,唐林的神色十分凝重。
而看到唐林這個表情,李山便已經有了一種猜測假設——每當唐林是這般表情的時候,那便表示有案子發生,而且很有可能是命案!
想到這裏,李山也立即穿好衣服褲子,很是激動的提起燈籠,打開門,率先為唐林開道,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