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大片被砍伐一空的紫楓木墩,範圍廣闊起碼占據了整個紫楓林三分之一的麵積。
而不遠處,接連不斷的轟鳴傳來,二十來隻風刃飛螳全身被鎖鏈束縛著,正揮動雙鐮發出風刃,將一株株高大的紫楓木砍伐在地。看得出來,那些飛螳根本不願砍伐紫楓木,然而隻要它們稍有停手的舉動,一旁拉著鎖鏈的人就會揮動長鞭抽打起來。
“這樣砍伐下去,紫楓林不是很快就消失了嗎?”沈炎疑惑的看向石小川。
“繼續看。”石小川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來。
洛青風環顧四周,眉頭也皺了起來,地麵上紫楓木被砍伐後留下的樹墩,居然一圈年輪也沒有。難道這些一人都無法合抱的參天巨樹,都是一夜之間生長起來的嗎?
紫楓木是紫楓鎮獨有的樹種,就連瀚海中也沒有記錄,洛青風隻好強壓下心中的疑惑。
不過片刻之後,那些牽著飛螳伐木的的紫楓鎮居民仿佛有些累了,終於停了下來。其中一位中年人朝著洛青風等人打招呼道:“幾位小哥出身富貴,恐怕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吧。小黑,去給他們露一手。”
他後一句話,卻是轉頭對著身旁一個看起來與洛青風等人年紀相仿的少年所說。
被叫做小黑的少年渾身並無靈力波動,隻是個普通人,渾身曬的黝黑,對著洛青風等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隨後,他拉起兩隻飛螳走到一旁,將左手放在嘴裏吹出一聲嘹亮的口哨。被他牽著的兩隻飛螳聽到哨聲之後,突然哀鳴著顫抖起來。
“叫什麼叫!快點!”少年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凶狠的踹向飛螳怒罵起來,與之前判若兩人。
兩隻飛螳叫聲愈發淒慘,終於慢慢低頭,被鎖鏈封住的口器中溢出一絲絲青色的液體來。這些液體滴落在紫楓木被砍伐後留下的樹墩上,很快就融進去消失不見。而光禿禿的樹墩邊,突然探出一支新芽,眨眼間就竄到一人來高,並且還在繼續生長。
而那兩隻飛螳萎靡的倒在一旁,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怎麼樣?”中年人有些得意的笑起來,“有這些畜生在,不出一夜,被砍伐過的紫楓木又能再度生長起來。這片紫楓林,永遠都不會消失。”
“冒昧的問一句,這些飛螳吐出這種液體後,還能活下去嗎?”洛青風看著那兩隻飛螳在地上掙紮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雖說昨夜在紫楓林中,他們一行人也殺了很多飛螳,可那完全是為了自保。而現在,這些飛螳隻是在單方麵的被虐待。
“當然能活下去,”中年人一怔,隨即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每隻飛螳一生能吐出這種青液十次,沒吐完之前,是不可能死的。”
“十次吐完了,那不就是死定了嗎?”洛青風心頭一怔,話到嘴邊卻始終沒能說出口,陷入了沉默之中。
沒過多久,紫楓林外的小道上,一個外貌粗曠的中年大漢突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驚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你們的同伴出事啦!”
三人聞言大驚,連忙轉頭往回跑。
而紫楓鎮內洛青風等人居住的地方,此時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在裏麵,原本安靜的院子已經變成了鬧市。紫楓鎮的鎮長也站在人群中,連連歎氣。
“這封天學院的人,也太不靠譜了吧。”
“就是,大半夜讓我們去搜救就算了,現在這個這算什麼事兒……”
“要是死在屋子裏,那可與我們無關。”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鎮長終於聽不下去,用渾厚的聲音喊道:“安靜!這些話放在心裏就好,不要說出來。”他雖然話是這麼說,一雙眯起的小眼睛望著歐陽修居住的屋子,心底仍連連罵著“晦氣”。
而原本歐陽修居住的那間屋子,此時正彌漫著重重的暗黑色靈力,不知道是從歐陽修體內散溢出來的,還是從空中轉化而來。躺在床榻上的歐陽修,更是被厚厚的黑色霧氣環繞,連身體都有些與黑霧同化的味道。
洛青風、沈炎、石小川三人終於趕了回來,鎮長看見三人,擠開人群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洛青風望著院子裏黑壓壓的人群,忍不住問到。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鎮長擺出一副可憐的表情來,“你這個同伴睡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實在是不關我們的事啊。不是我說話難聽,你們幾個小小年紀,真的有辦法對付紫楓林的那批飛螳嗎?我看不如你們先回去,換一批更厲害的來……”
“辦法自然是有的。”被對方如此看輕,饒是洛青風性子平淡,也忍不住有些怒意。他也不看仍在一旁扮可憐的紫楓鎮鎮長,冷冷的說道:“鎮長您要事繁多,先回去吧,我的同伴就不勞煩您費心了。如何處理那些飛螳,明日再與您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