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賈府的水越來越渾濁了。”雪雁在黛玉耳邊歎道。
黛玉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雪雁說的也是,如今看來那薛寶釵的道行可是越來越高了。黛玉長舒一口氣後道:“太醫即刻便到。”
滿屋的人兒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欣喜的臉色,隻是誰是裝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炷香後,宮裏高階專用的王太醫匆匆趕來。
因賈母年紀已高,病情嚴重,王太醫也顧不得避諱,為賈母把了把脈,臉色由凝重變為輕鬆。“尊主殿下,賈老太君中的並不是三步散,而是一種極為常見的毒藥,此毒的名字不定,民間各有各的叫法,不過解起毒來是很容易的。”
賈政連忙接過話茬,道:“王太醫若是救了母親,我重重有賞。”
王太醫瞅了瞅賈政,甩了一下袖子,冷哼一聲,並不說話。倒是讓賈政麵子上有點過不去,胡亂指了一件事出去了一小會兒才複進來。
黛玉瞧著王太醫麵色不善,心道:原來宮裏的傳言是真的,王太醫果真是個視金錢如糞土且脾氣怪異的主兒。林黛玉對王太醫越發欣賞了,不但是本領不凡,還不貪蠅頭小利,沒想到宮裏的太醫也能如此灑脫。
林黛玉雖然對王太醫的手藝很是放心,但以防萬一,還是問了句:“太醫瞧著這治病有沒有把握?”
王太醫躬身道:“回稟尊主,老朽對此事有十成十的把握。”說罷,俯身在桌子上寫了一份龍飛鳳舞的方子,又道:“尊主殿下隻叫丫鬟照著老朽的的方子煎好藥便可,每刻服用一次,不出三刻,賈老太君必會醒來。”王太醫笑吟吟的撫著胡子,看來是信心十足。
微微頷了頷首,黛玉淺笑道:“辛苦王太醫了。”
“不敢當不敢當,若是沒事,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太醫回去吧。”黛玉語畢,轉身吩咐雪雁道:“雪雁,你去煎了藥端來給外祖母服下。”頓了頓,道:“紫鵑,你和雪雁一同去吧,切莫出什麼差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畢竟,偌大一個賈府裏,心存二念的人還為數不少呢。”最後一句話似笑非笑,讓人聽了冷氣‘噌噌噌’的往上竄。
“是!”雪雁和紫鵑領了命正欲走。薛寶釵突然道:
“煎藥這等事兒怎麼能麻煩林妹妹的頭等大丫鬟呢?還是讓釵兒的賤婢鶯兒去吧。免得讓雪雁、紫鵑累著了,不能伺候林妹妹。”真誠的話語讓人挑不出來什麼毛病,但貌似清澈的眸子裏隱藏著什麼黛玉雖沒看透可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薛姑娘這話可是奇了,鶯兒不也是薛姑娘的大丫鬟麼?再者說了,賈母是黛玉的外祖母,本應是黛玉親自去煎藥的,可黛玉卻讓紫鵑、雪雁去煎,本就是不太好了,如何能讓鶯兒去。”黛玉可不知道薛寶釵葫蘆裏買的什麼藥,但薛寶釵這麼說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黛玉自薛寶釵說出此話以後就將她列入了‘下毒嫌疑人’的名單中。
淡淡的話把薛寶釵噎的不知該說什麼好。薛寶釵充滿心機的眼珠微微一轉,就道:“尊主的頭等丫鬟身份可不一般,也算是金尊玉貴的了,總比鶯兒這粗使丫頭好吧。”喝了一口水,繼續道:“林妹妹可是尊主殿下,若是親自給老太太煎了藥,恐怕老太太也消受不起啊。”薛寶釵微微一笑,以為黛玉會妥協。
哪料黛玉那麼冰雪聰明,更加覺得薛寶釵要耍什麼陰謀詭計,而且狠狠鄙視了薛寶釵:剛才還一口一個林妹妹,絲毫不怕以下犯上,現在才知道我林黛玉是尊主?。於是道:“不管再怎麼說,還都是黛玉的外祖母,黛玉理應好好照料外祖母的。”語畢,麵色稍稍顯露不耐,對雪雁、紫鵑嬌聲道:“快去呀,記住多煎一點。”
“是!”雪雁、紫鵑相視一笑,這薛寶釵真是陰魂不散,不知好歹。好在主子沒有著她的道,嗬嗬,不過依著主子的聰慧伶俐,怎能上那個笨蛋的道呢。
薛寶釵沒想到黛玉如今還是那麼不給自個兒麵子,臉色變了幾變:紅、黑、青、紫,黛玉看了,覺得可笑至極,真真是像一個調色盤似的。不過,雖然和薛寶釵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也不太好,隻得埋在心裏,當然,和古人迂腐的‘於理不合’想的不一樣,再怎麼說林黛玉也算是21世紀的新新人類了!
惜春年紀最小,所以也口無遮攔,隻聽惜春咯咯笑著道:“薛寶釵姐姐,你的臉真好玩哦,還會變色呢,唔,黑色、青色,紅色,嗬嗬嗬,真是像一幅畫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