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方雲山說道。此時他的車正停在路上，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天空中烏雲密布，偶爾閃過幾道電閃，雷聲在遠方的地平線下轟鳴，車的正前方唯一醒目的就是燈杆上的紅燈。
方南坐正了身姿:“嗯，醒了。做了個奇怪的夢。”
“哦，什麼夢？”
“我夢到了……”方南無意間朝窗外望去，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靠，太像了。”
“什麼太像了？”
“沒什麼。”方南心不在焉地說道，他已經被外麵的車景吸引住了。天上的電光一閃而過，他左右朝窗外看了好幾次方才確認，公路的兩旁就是黑森森的樹林，車下的路麵蜿蜒地將樹林一分為二。
這不正是夢中的場景嗎？
方南看得窗外入神，呆呆地打開了車門，他走出了車外。微風細雨吹在他的臉上，清涼醒腦的感覺將他全身的疲憊一掃而光。
他望向兩邊的密林，竟然忘了夢中他是從左邊的公路走進樹林還是從右邊走進去的。他左顧右盼，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忘記了一個明顯的事實，在夢中他是受到那場夢的主導前行，而在現實中完全沒有誰感召他了。
方雲山在駕駛座朝他大聲地喊到：“在外麵求雨呢？還不趕快進來。”
方南“哦”的一聲，看向轎車的正前方，這個紅燈停留的時間真長。他轉身坐回車內，“嘭！”關上車門。
真巧，綠燈了。方雲山狠踩油門，奔馳車在柏油馬路上奔馳。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方雲山放下方南就開車離開了。
院子門沒鎖，方南直接推了進去，堂屋裏的燈火通明，這麼晚回來，媽媽居然也沒打電話探問，大概是因為跟大伯在一起，她沒必要擔心了吧。
方南走近屋子，透過鑲嵌玻璃的木門他看到了屋內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桌子上泡著一杯茶，茶旁邊還有一瓶易拉罐。
這個警官我好想在哪見過，方南心想道，對了是大山裏的那支部隊長官。此刻這位長官正在他家堂屋端坐著，一隻手在玩著手機，另一隻手夾著香煙，香煙燒出煙灰的時候，他就用食指點點煙卷，把煙灰抖進易拉罐裏麵。看起來這個人已經在他家坐了很久了。
老媽呢？方南心中疑慮。他推門而入，曹明辰覺察到動靜抬起頭，見到方南進來了，他微笑道：“你就是方南吧？”
“嗯，我是，你是？”
“哦，我是區公安廳的，我叫曹明辰，來這裏就是想跟了解點情況。”
“曹警官下班後就在這等你兩個小時了，我說你跟大伯出去了打電話要你回來，曹警官要我別打擾你，他等你回來。”李萍端著一盤西紅柿雞蛋湯進來，圍兜還在身上掛著，顯然剛才那會兒她正在廚房做晚飯。
曹明辰從事刑偵多年，善於察言觀色，他見到方南臉上對他還保持著警戒色，為了拉近和方南的距離，他脫去了警服的外套整齊得疊在凳子上，穿著一件白襯衫走到方南身旁，伸出胳膊搭在方南的肩膀上說道：“阿南呐，我今天來沒什麼公職上的事，就是對北山那邊的情況感興趣，想找你了解下，如果你不方便說也沒關係，就當交個朋友好了。”說著，他將煙盒裏的香煙抖了抖，示意方南要不要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