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妙語,千妙語,一番言語果然是妙境萬千,說得李錦巍龍顏大悅,一陣朗笑之後便對隨身太監說要晉千妙語為貴妃,封號便賜一常字。
正當太監恭賀千妃晉位,千妃謝恩之時,大乾國師來到了清思殿前。
“微臣萬玄辰拜見陛下。拜見千妃娘娘。”
“愛卿免禮。”李錦巍揮手笑語免了萬玄辰的跪拜大禮,“國師此時進宮可是為了天降雲仙女之事?”
“正是。”
“如此祥瑞神跡國師不來朕也正要喚你來,快來給朕解讀一番。”
“陛下,此乃神跡不假,但是臣認為祥凶難測啊!”萬玄辰的語氣很是平緩,還真有股子世外高人的氣息,但是臉上的肅穆表情卻是將其心中的活動表現得一清二楚。
聞言,李錦巍和千妙語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國師細說。”
“請陛下回殿,如此景是凶那便多觀無益。”
進了清思殿後,不等李錦巍坐回他書案後的禦座裏,萬玄辰便說道:“陛下,依臣看來,這天降火雲仙女非但不是祥瑞之兆,反而極可能屬大凶。”
“為何不是祥瑞?”
“雲是凡雲,火是天火,天火灼燒凡雲幻化之仙女,仙女豈有不隕之理?”
聽了萬玄辰的話,李錦巍恍然大悟。
“那國師認為此天象正解如何?”千妙語問道。
“回千妃娘娘,臣尚未得正解。”
李錦巍聞言眉梢微蹙,沉思片刻問道:“國師可看了?”
“還未看,臣連忙進宮就是想請陛下與臣一同看。”
李錦巍點點頭,道:“國師請。”
萬玄辰躬身揖一禮後來到李錦巍的書案前,親自將墨硯中還未幹涸的墨汁研了又研,待硯中盈滿濃墨之時,他執起筆架上最細的一支輕輕點了一滴那禦用香墨。
筆毫染黑,但是萬玄辰並沒有落墨於雪宣紙上,而是將那細筆懸到了筆洗之上。少頃,那滴按理早應該被筆毫吸固的黑墨竟然滴入了筆洗中。
一滴黑墨在一洗清水中迅速流轉變幻化為縷縷黑絮,在黑墨變化之初萬玄辰看了一眼後就開始繼續研磨,不過這次他研的是另一方硯台,一方紅色的硯台。
如先前那般,研好,筆蘸,然後滴紅墨入洗。
隨著那一滴紅色的墨滴入筆洗,萬玄辰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筆洗,眼眸明亮好似筆洗中有十萬錦繡大世界。李錦巍亦如他專注,隻不過他並不能從其中讀出什麼天地玄機。
之前,筆洗清水之中的黑墨雖淡,但化絮絲百千卻不散盡,可是隨著那滴紅墨的介入,一切改變了。
一滴紅墨成千萬血紅絲,迅速與黑墨相融相吞。黑墨所化之黑絮隻有百千,而是紅墨化之紅絲有千萬,黑墨自然相較不過敗將下來,然後筆洗清水之中隻存紅絲,經久不消。
看到此景,國師萬玄辰鬆開了因為緊握而骨節微白的拳頭,輕歎一聲道:“凶!”,隨後他便覺嗓子一甜,一抹殷紅溢出唇邊染了白須。
“國師你這……”
李錦巍見狀關切,而千妙語更是已經喚太監去傳太醫了。
“陛下不必擔心,此等窺探天機之事自然有所相報。”說著,萬玄辰持白帕隨手拭去唇邊血跡,道:“陛下,這僅僅是開始。”
入夜,清思殿百燭齊掌通明一片,直至子時國師萬玄辰才走出清思殿。
從傍晚就一直在皇宮側門等候的澄明遠遠地看見了師父萬玄辰後立刻提著燈籠走了上去。近前,借著燈籠和宮道兩旁的燭籠發出的昏光,他看清了師父淡白如紙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疲憊。
“師父,您看到了什麼?”
“紅色的江山。”萬玄辰簡介地回答,腳步不停繼續向馬車走去。
師徒二人上了馬車後,澄明想了又想終還是開口問道:“此次天象真的如此之凶?”
“如果那傳說中的神域真的存在,那傍晚時的景象就不是天象,而是神跡。”
稍作停頓,萬玄辰繼續道:“今天進宮如此匆忙便是因為我想借一借皇族之威靈好讓我在看完之後少應些報,可是天本就不是我等凡人可觀之物,即便我借了皇上的些許氣息,還是未能擋了該來的報。”
“師父,你做國師這些年已經看了太多次,徒兒擔心……”
“為師的壽數不是你應該憂思的問題!”萬炫辰用冷硬的語氣打斷了徒弟的關切之語後說道:“去砍樵人那裏。”
車廂之外並沒有車夫,隻有一匹模樣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黃馬。既然沒有車夫,那自然沒有人回應萬炫辰,可是那匹黃馬卻徑直調了頭拉著馬車向著白帝城北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