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朝歌都城的整個天空,從黃昏時分便開始陰雲翻滾,凜風怒號,片刻之間,一道巨大的閃電便突然的撕裂了漆黑的天幕,瞬息間,轟隆不絕的天雷便在天空中炸響了。
霎時之間,天地間陰風呼嘯,雷電轟擊,頓時的碰撞出陣陣翻天覆地般的悶響,似乎整片大地都顫抖了起來,聽在人的耳朵裏,更是震得耳鳴心跳,胸口一陣發悶,直欲作嘔。
都城中的百姓被這陣勢嚇唬的臉色發青,紛紛的禁閉門戶,躲在家中簌簌發抖。
入夜時分,朝歌皇城乾元閣的上空,沉悶的天雷轟鳴聲更急,眨眼間,三道粗如桶蓋的巨大蛇形閃電,便瘋狂的連綿劈落,隻聽見轟隆一聲,乾元閣的上兩層閣樓便被炸的粉碎。
刹那間,整座方圓千裏的朝歌都城,都被照耀的亮如白晝,纖毫畢露,這駭人聽聞的驚天景象,頓時將皇城宮中的諸人嚇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都躲在房間之內,不敢發聲。
這個時候,距離乾元閣三裏遙遠的賢德殿內,朝中諸位大臣均已齊聚,林立大殿的丹樨之下,上方禦座旁邊的側位上,正跪坐著花容失色、神情緊張的薑皇後,而她的身後,則站立著英氣勃發的太子殷郊和二皇子殷洪。
大殿之內,牛油巨燭火光通明,諸位大臣的臉色都是陰晴不定,驚疑不已。
“相國大人,這天地異象,究竟是怎麼回事?”聽著乾元閣那邊傳來的霹靂炸雷,薑皇後臉白如紙,血色全無,目光有若驚鳥,好半晌,口中惶聲的問道。
商容也是被這天地神威所驚,但畢竟連奉三朝,經曆了無數的風風雨雨,定了定神,施禮回稟道:“皇後娘娘,天生異變,必有蹊蹺,但具體究竟是為何,老臣也是費解。”
聽見當朝相國這般說道,諸位大臣均是議論紛紛,其中有自詡聰明者,聯想到數月前紂皇陛下與相國大人在女媧聖廟中的君臣對答,頓時有茅塞頓開、恍然大悟之感。
費仲和尤渾兩人的榮華富貴都是出自紂皇所賜,而太子殷郊與他們的關係都相當惡劣,因此他們對紂皇的安危也是十分緊張,心中忐忑,卻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天生異變,必出邪祟!”黃飛虎將望向殿門處的凝重目光收了回來,濃眉緊鎖,沉聲說道,“依微臣看來,還是陛下安全要緊,應當盡快的過去看個究竟為好。”
說罷,他心中一動,複又歎息著說道:“可惜西伯侯姬昌業已返回西歧,否則,他精通先天神算,若是請他算上一課,便可知曉其中之吉凶。”
諸臣心忖這也有理,當即點頭,連連歎息,惟有費仲兩人,心中嫉恨更甚。不過,畢竟姬昌鎮守西方億裏疆土,貴為伯侯,位極人臣,聲望顯赫,況且與朝中諸位大臣交情極好,因此他們也隻能在心中暗暗的嘀咕兩句,卻不敢在人前大聲的說將出來。
“聞太師乃是截教大聖金靈聖母座下的大弟子,神眼照遍人界,也有廣大神通,可惜也已經趕赴萬裏之遙的北海平叛,”皇叔比幹也感歎道,“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薑皇後見到下麵諸臣都隻是扼腕歎息,無策可對,六神無主之下,更是惶然失措,不由地簌簌的落了珠淚。
旁邊的殷郊與殷洪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瞧見母後落淚,諸臣也都隻是站在下麵唯諾,對望一眼,“嗆”的一聲脆鳴,齊齊拔出鞘中青鋒,話也不說,便旋風般的狂奔出了大殿,眨眼間便消失在通向乾元閣方向的那條廊道之中。
薑皇後見狀,頓時目瞪口呆,諸臣更是大驚失色,紛紛都道:“莽撞了,這豈是人力所能抗拒!”話雖如此,但望向雷電狂劈的乾元閣的上空的時候,心中卻不由的一陣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