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小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手扶著桌子才能止住渾身突來的戰栗。她用詫異的語氣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我……”自知犯了錯,趙藍少方才淩厲的氣勢頓時消散,一心隻想安撫傷心的娘子。
童小小激動起來,忍住心裏的傷痛,幾乎咬牙切齒才能讓聲音不顫抖:“再說一遍。”
趙藍少在朝堂上、江湖中,即使麵對最凶狠狡猾的對手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小小,別這樣,我不是有意的。”
“就因為是無意的更傷人!”剛才還含在眼裏的淚水唰得湧出,前情舊怨一齊湧上心頭,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索性坐下掩麵大哭起來。
老天,這丫頭怎麼哭了!趙藍少真希望此刻會有神靈指點,教他如何才能將娘子哄笑。身份地位有什麼了不起,男性尊嚴也暫時拋下,他不住地向童小小賠著不是,隻希望她的眼淚能夠停下:“對不起,小小,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誰說我哭了!”童小小在哭泣的空隙裏,抽空回了他一句,抵死也不承認自己被氣哭。
呃,沒哭,那她眼中流出的是什麼?趙藍少還算有幾分情商,不至於去同正在氣頭上的嬌妻較這個真。他順從地點點頭,臉上堆笑,無奈地說:“那就算是我在哭,行嗎?”若是加上一條可以左右搖擺的尾巴,此刻的他就快成寵物狗了。
深深深呼吸,童小小好不容易止住哭,帶著濃濃的鼻音抱怨地問:“趙藍少,都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把我當做自己人嗎?”
天地良心啊!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交給小小隨意處置,她何出此言?趙藍少忍不住想為自己平反:“怎麼這樣說?我疼你愛你,隻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極力滿足,對一個外人我會這麼用心嗎?”自己的體貼嗬護居然被最心愛的娘子扭曲,他心裏鬱悶極了。
童小小知道如此說確實有失公允,但他與冷雨一次次竊竊私語的模樣,總是令她難以釋懷,究竟有什麼是她不能聽、不能知道的?她氣鼓鼓地說:“可是你為什麼好些事都避著我,還有剛才那句話……”
唉,趙藍少在心中長歎,懊悔不已:“娘子,我承認是我錯了,求你把它忘了吧。”
童小小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如果能這麼簡單忘記,那我不是病了就是傻了。”不過看著他誠懇道歉的模樣,心裏的傷痛似乎慢慢減輕。
沒想到女人生氣會這麼磨嘰,既然你忘不了,那我幫你。趙藍少索性使出殺手鐧,攬上童小小的腰,一記火辣熱吻襲上她的唇。他略帶粗糙的唇瓣摩擦在娘子如綢緞般柔滑的朱紅上,直到兩人的都被滋潤。
慢慢退開,望著那嫣紅的嬌顏,趙藍少溫柔地求饒:“我的好娘子。”童小小總算是破涕為笑,隻是心底總還是被刷上一抹暗色。
月光如水,循著半開著的窗戶灑入屋內。滿腹心事難入眠的童小小生怕驚動了身邊的夫君,輕輕翻了個身,麵對滿地銀華悄悄歎了一口氣。該怎麼讓趙藍少明白呢?她不想做一個沒用的花瓶,嗬,花瓶還有美麗的外表,她頂多算是個易拉罐。就算是易拉罐踢一腳也會有聲響的嘛,偏這個家夥總是打著不願讓她擔心為借口,將他生活中的某一部分小心收藏起來,不讓她碰觸。這些事兒想起來真令人有幾分傷心。難道她確實太愛多管閑事了?才不是,越來越懂得明哲保身的她,對於外界的事物一向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隻因為他是她的夫君,是她所重視的男人,才會想要去了解他所有的一切。這頭驢到底懂不懂啊?